正想着事,岑骆舟已经回了府。
岑黛如蒙大赦,忙起身迎上前,笑道:“大哥哥回来了,都察院中的事务都交付清楚了么?”
岑骆舟颔首,和缓道:“都交付完毕了,接下来只等通牒传下,就要离开燕京了。”
他朝着上首的豫安拱手行礼后,这才同岑黛落了座。
豫安已经收好了那些花笺,温声笑道:“既是已经空闲下来,正好就一心一意去思虑你与荀家小姐的喜事罢。”
她示意张妈妈取了契子交予岑骆舟,神色和缓:“我在京中还有一处别院,是成亲前皇兄赠予的院子。这些年空旷了许久,正好如今就转到大侄儿的名下。”
岑骆舟愕然,忙不迭站起来:“三婶婶这是做什么?再过不久骆舟是要离开燕京的,京城里的宅子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谁说没用的?你成亲难道不需要宅子么?”豫安眼中温缓:“早年大房出事得太过突然,没来得及分家财。婶婶给你争取回来的利益里,可没有什么像样的宅子,自然要给你准备一处好的,用作你迎亲的地儿。”
“可是……”
岑黛笑眯眯地拉住他的袖子,让他重新坐下来,眉开眼笑道:“大哥哥就别可是了,办都办下来了,可不能不用啊。那宅子宓阳前些时候去看过的,还着人好生布置了一番。”
她狡黠地竖起大拇指,朝着岑骆舟眨了眨眼:“瞧瞧,宓阳可是能帮得上手的。”
岑骆舟睁大了眼:“五妹妹竟然是知情的?”
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在控诉着自家妹妹连兄长都欺瞒得严严实实的。
岑黛默默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嘀咕:“要是不瞒着,大哥哥怕是要‘可是’上好多天。”
豫安哪能不清楚岑骆舟的性子?知道他心里横亘了一条界限,许氏不愿让他多纠结这事,径直转了话题:“好了,还是好生打算打算婚事罢。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儿,从小就是在荀家锦衣玉食地过来的,如今要嫁过来与你同甘共苦,没道理就要受委屈。她值得最好的。”
提到荀钏儿,岑骆舟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岑黛眉眼弯弯,小声道:“从当初落水的出手相救,到前不久大哥哥在及笄礼上帮了宓阳……哥哥这么多的好,宓阳和母亲都记在心里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凡事分得太开,反倒会显得生疏。”
岑骆舟怔了怔,眼里盛满了笑,轻声:“是,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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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下来的时候,荀府里掌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