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逐原快被她气疯了:“不行!伶伶,此事牵涉极大!”
“我知道!”她坚持道,“可我能成功。”
即便你拿出圣女的身份,不死也要脱层皮!
陈逐原还要劝说,但陈凌已经听不见去了,见他不愿帮忙,她转身往外走去。一边走,她一边低头思量应该如何将这件事办成。
想了许久,她灵光一闪,略有犹豫,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翌日,天未亮。
陈凌便早起穿上捕快的衣服,让桔儿准备好事宜,便往宫内奔赴,逮住正穿着官服而来的欧阳?:“好王爷,带我一程罢。”
欧阳?脑子一转便知晓她的目的,叹了口气,思量片刻还是将她拉上了自己的骏马,带进了王宫。
等人员都差不多来齐了,王上将今日的要事都提了一遍,正要下朝之时,只听得突然从外面跑进一个身影:“王上!臣女有要事启奏!”
王上细细一看,竟是陈凌,脸色顿时一沉:“退朝!”
陈凌不由得一慌,立刻吼道:“慢着!我以圣女身份前来,为了一桩大事!”
听此话,官员们都转向门口看着陈凌,见她轮廓眉目之间确有六七分与海玥相似。国师泰宇道长之徒率先伏地,对着她施礼,其他人纷纷效仿。
王上见状,只得将人请进殿堂,脸色虽不见好看,声色却听不出异常:“圣女前来,可有何重大的要事?”
“我在刑部当值期间,一眼瞄到了柳家一案,心觉蹊跷,便细细探查一番,果然找到了可疑之处!”说着,陈凌抬头看向王上,“前户部侍郎柳向平未曾贪污赈灾的银钱……”
还未等陈凌说完,王上便眸色一冷,压低了声音吼道:“柳向平一案可是你母亲——海玥王后亲自审查,岂会有错!”
圣女代表的一定都是对的!这是陈国的信仰,也是当时王上逼迫海玥亲自断案的考量所在。
陈凌的心微微一抖,这一下怕是真的触怒了龙颜、咬咬牙,她挺着背高声道:“若母亲是圣女,自然不会断错案。可当时,尚在襁褓的新任圣女——我已经出生了。”
王上眸色一暗,盯着她的脸,似乎要戳出好几个洞来:“你认为一个婴儿能如何?比得上风华正茂的海玥?”
“我自比不上母亲。”陈凌咧出一抹笑意,与海玥的端庄温婉不同,带着肆意与狂放,“但按照陈国典法。圣女血脉已流到了我的身上。从那时起,海玥便不再是圣女,而只是陈国的王后,圣女之母。”
王上眯紧了眼睛,这件事情只有当朝大臣才能知晓。而陈凌身边,知晓之人一只手都能数出来:“所以,你就可以靠着圣女的身份翻案了?”
陈凌点点头:“当然。这件事,我已经查得水落石出,认证物证俱在!”
听到这儿,王上怒极反笑,瞥了眼不识好歹的她:“朕倒要看看,你如何为柳向平翻案!”
老臣们皆出了一身汗,这圣女真大胆,柳向平的案子都敢平反。国师也心觉不安,让随身的道童快马加鞭回道馆请泰宇道长前来。
陈凌四下瞥了眼想走却不敢走的大臣们,嘴角一勾,举起手作揖道:“还请各位大臣们做个见证,带人证!”
她的话一出,外面的公公便将话传了出去,让在宫门口的桔儿听见,派人去宅子里将人带出来,随后亲自送到朝堂前。
这些人将之前说过的话再次描述一番,形形色色,听得丞相都心惊不已。当年他暗中奉旨将这些人除去,却不曾册想还是留下了后患!
就在此时,王上冷冷道:“你又怎么确定,这贪污之人是柳向平的得力下属王副郎呢?”
“我去过前尚书大人的老宅,在那里找到了这本账簿。”说着,她将账簿呈了上去,道,“这账簿上最后两笔账,一笔给了王左副郎,另一笔当日也给了出去,只是这人……并未写明。”
王上更是笑了:“这又能证明什么?当年的账簿如今……”
“这是何大人的私人账簿。”陈凌继续道,“相信户部还存有历年的档案,可以查阅对比一番……便知道何大人为何留下这一本私人的管库进出账簿了。”
这么多人瞧着,王上面子上自是要做,将户部尚书叫去拿了账簿。
现户部侍郎赶紧出去,两刻钟后将账目拿了过来,对比一番发现有好几处有差别。
陈凌也一直看着对比,眼神正正地道:“何大人良苦用心,看来这是记录污之象的私人账簿。”
王上却梗着脖子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朕还说这只是何明则写错了的账簿呢!”
就知道他不死心,陈凌又呈上一物:“这是何大人留下的道歉信,将自己冤枉了柳侍郎的前后皆写在了上面。”
说话之际,陈凌装作不小心,将小片的宣纸丢在了地上。
距离最近的陈逐原弯腰去捡,瞥了眼上面的内容,果然是罪己状。太子面色复杂地将罪己状呈上前去,王上一看,双手紧捏着,只需要用一点力气就能将它撕得粉碎!
但朝堂之上,无数新臣旧人看着,他只得将纸往陈逐原身上一甩,咬牙切齿地道:“将纸条递给在场的每一位看看,可是何大人的真迹!”
太子立刻将罪己状拿了下去,先给那些身居高位的老臣看了一遍,后递给新人看了一遍,最后传到了王子这边。
等看完后,陈逐原又将罪己状收走,呈回给父王。
王上眯着眼睛瞥了眼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