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口,穿过幽深的长廊,身后忽地飘来一阵大提琴的乐韵声。
低沉的琴声如泣如诉,如梦如幻,流水般的旋律里带着无言细诉,似温柔的细语,又蕴含饱满的感情。
“巴黎在下雨”。
裴飞烟停下脚步,回眸,四下搜寻了一会,最后看到了大厅里,坐在大提琴后面的白昊谦。那么桀骜的男人低头拉琴的模样优雅得像王子,修长的手指拉动琴弓,优美的曲子缓缓流出……
她看着他,他抬眸,也看着她。
他的眼眸深邃——
(谢谢你)
裴飞烟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琴声渐渐止歇,再度响起,曲调一降已是充满愁绪……
……
低调奢华的黑金色法拉利限量跑车在路边静静蛰伏,等待着她。
裴飞烟走上前,看到车窗降下,付战寒的脸缓缓露出,女孩微怔。
他怎么来了……?
“上车。”
无端地,有种做错事的感觉……毕竟,白昊谦追求过她而付战寒非常介意他的存在。她上了车,付战寒发动车子。
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上了高速,她才鼓起勇气开口:“对不起……”
男人目光平视前方,专心致志的开车,随口说:“好端端地为什么道歉?”
“我……我不应该去白家。”裴飞烟垂下眼帘,双手局促不安地在自己裙子上抓来抓去,“答应过你要跟白昊谦保持距离的……”
可是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白昊谦的车……
付战寒说:“你去白家,是为了白鹤宁还是白昊谦?”
“当然是小宁了!”
男人轻声说:“那你就不需要道歉。谁都有朋友,谁都有需要朋友的时候。”
他……
还是那个她认识的喜怒无常的活阎王吗?
裴飞烟心头大石放下,呼吸都轻松起来。她看着付战寒那好看的面容,他比自己大十岁……他懂得的事情,一定比她要多得多吧?
还在踌躇,男人洞若观火地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一不留神,问出来:“付战寒……我跟小宁说,邹云琦要她好好的爱惜自己,好好的生活……我撒谎了,小宁该不会怪我吧?”
付战寒缓缓把车子靠边,停稳,转脸看她,他眸光深邃,看得她心里直发虚,偏偏一言不发,这样压力就更大了。
她撅起小嘴,对手指:“小宁几个星期没吃东西了,快要死掉的样子。她还问邹云琦有没有说过关于她的话,我就撒了个谎……其实也不算撒谎吧。邹云琦心底里一定希望她可以过得幸福快乐吧,你说对吗?”
她像个拿不准自己做事对错的孩子,迫切需要有人肯定自己……
付战寒伸出手,缓缓摩挲她脸颊。
他的指腹粗粝温暖,沙沙触感,无论什么时候触碰都轻易引起心中悸动。
“善意的谎言吗……”
裴飞烟低着头,快要把手指绞断:“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但是小宁快出国了,她应该不会有机会识破吧?”
欲盖弥彰的小脸涨红,付战寒没头没脑地:“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裴飞烟一窒,她记得很清楚,他说最讨厌人欺骗……难道想要责怪她?她一下紧张起来,无意识地抓住他心口的衬衫,抓的皱巴巴地:“不、不知道。”
付战寒勾起她下巴,轻轻在她唇上一碰:“想要这样。”
裴飞烟脸红,整个人变成哑巴。
真是该死了,她的心怎么跳得那么快!
女孩懊恼地咬着嘴唇,任由男人嘚瑟地笑着,开车汇入夜色中。
……
今晚还是蓝莳萝的送别晚宴,蓝莳萝辛苦照料邹云琦多日,现在要返回海城,付战寒设宴给她饯行。
裴飞烟原本不想去,可身份摆在那里,不能不去。
说是小范围的宴席,除了白家该来的一个不少,全都来了。
“怎么那么多人啊。”看着满屋子衣香鬓影的,裴飞烟瞪大眼睛惊叹。
付战寒漫不经心地道:“当然,都想借机攀上蓝家的高枝。蓝家可是非常有势力的。”
裴飞烟眨眨眼睛,说:“怎么我没那种感觉?”
周围人一听,汗哒哒,太太年轻无知,也不至于无知到这种程度吧?豪门太太必备功课就是要把各家利害铭记于心的。
辛伯有点儿尴尬,这太太是要当众丢先生的脸啊,竟然把排名仅次于付家的蓝家说得那么一文不值……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正想要怎么说话帮裴飞烟掩饰一下,裴飞烟嘻嘻一笑挽着付战寒胳膊说:“毕竟人家每次见到蓝姐姐都是在付家嘛。老公你这么了不起,搞到我都没心情了解别人了呢。这样说真是失敬啦,蓝姐姐不会怪我吧?”
话锋一转,当众塞起狗粮。
付战寒看起来还相当受用,那双出了名凌厉的墨眸如今尽数化为绕指柔。他轻声说:“这话在我面前所说也就罢了,回头可千万别挂在嘴边。知道吗?”
听起来在告诫,可是看看那宠溺的眼神,那上扬的嘴角,那伸入发间轻抚云鬓的大手……
众人:狗粮不好吃!宝宝不要吃!
蓝莳萝来到付战寒面前,今天她穿着宝蓝色连衣裙,耳边垂着两个夸张的葫芦耳环,越发的知性优雅、妩媚动人。她走过人群的时候引来无数爱慕眼光,只可惜她浑然当做没事发生,目不斜视地来到付战寒面前。
“太豪华、太奢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