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赶早市的人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街市之中,一具无头尸体就横躺在路中间,脖子上是猩红的伤口,鲜血流了一地,场面异常恐怖,就连赶到的刀头罗云也被这一阵阵钻入鼻孔的血腥味,逼得皱起了眉头。
“这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下手如此残忍!”罗云对狄仁杰说道。
“现场没有发现其他痕迹,一刀砍下头颅,伤口十分平整,看样子是个高手!”
“你们几个,先把尸体抬到衙门停尸房去!”
“是!”说着几个捕快一起,将张员外的无头尸体放在担架上,往衙门抬去。
狄仁杰捏了捏鼻子,地上的一行马蹄印引他出奇,便用随身手帕给拓了下来。
狄知逊坐在大堂之上,翻着卷宗,就在此时,陶甘马荣进来说道,
“狄大人,又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
“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案发了,现场可有什么发现?”狄知逊问道。
“现场除了打碎的酒坛子之外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哦对了,看这个马蹄印!”陶甘将狄仁杰拓下来的马蹄印递给了狄知逊。
罗云凑过去一看,忍不住插嘴道:“这是西域马的马蹄印,咱们大唐,并没有如此雄伟健硕的马蹄!”
“你倒是知道!”陶甘问道。
“呵呵,你可听过长安罗家?”狄知逊笑着说道。
“我虽然身在江湖,但是长安罗家的名号,我也有所耳闻,罗家世代任职陛下御马监,都是相马高手,可惜,十年前突然遭遇灾劫,一家被灭……”
“不,陶甘,你说错了,罗家并没有全部被灭,当日在乱中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少年逃走,所以长安罗家并非全部被杀。”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是……”陶甘的手举在半空,他已经意识到了罗云的身份,此刻好像突然揭开了罗云多年的伤疤,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十年前,兖州发生大地动,不仅死伤无数,甚至还震塌了兖州大牢,里面本该待斩的死囚都从大牢里面放了出来,这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啊,他们开始在兖州郊外的村庄内烧伤抢掠,无恶不作,也许是天意如此,长安罗公筹一家回乡祭祖,一家连带下人总共三十六口,除了一个妇女拼死带着一个少年逃出来外,都被这群强盗给杀了!”狄知逊叹息道。
罗云的嘴唇动了动,眼角渗出点点泪花,仿佛重新回到那天,他爹拼死保护他娘和他,杀出重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母亲身受重伤,不治身亡,如果不是遇到师傅,恐怕罗云也会饿死在野外。
他一个人坐在屋顶,对着惨白的月光喝着酒。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拔出佩刀,横在那人脖子上,狄仁杰笑着说道,
“诶,罗大哥,是我,狄仁杰!”
“怀英?”罗云将刀放回刀鞘,
“你这么晚还不歇息啊!”
“罗大哥你不是也没休息,今天听父亲讲起来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长安罗家的人!”罗云摆摆手说道,
“长安罗家,已经是历史了,就好像是我的上辈子一样,其实也没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立志当一名刀头吗?我就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将所有的额凶犯都绳之以法,这样世间就清明了!”
“罗大哥,我喜欢查案,你喜欢抓贼,今后我们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来,喝酒!”看到屋顶上面两个人把酒言欢,下面的苏梓墨也带着一抹微笑,京城、将军府、跟这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氛,她这一刻心里十分欢愉。
不过很快,她的脸,又淹没在深邃的阴暗中。
“狄大人!狄大人!静淑姑娘受伤了!”陶甘和马荣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静淑姑娘正躺在担架上。
“啊?怎么了?”狄仁杰从屋顶上跳下来,跑到静淑姑娘身边,
“你没事吧!”
“没怎么,只是采药的时候,脚上被毒蛇咬了一口,好在毒血已经放出!”静淑姑娘咬着牙,
“没事,好在这毒蛇的毒不是非常严重!”
“我不是让你们两个好好保护静淑姑娘吗?为何会被毒蛇咬伤?”狄仁杰对陶甘马荣二人说道,虽然声音不是很眼里,但是都听得出来,是对静淑姑娘关切到极致,所以对陶甘马荣两个人责备。
这一切自然是被苏梓墨看在眼里的,苏梓墨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泛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停尸房内,三具尸体,并排而卧,气氛显得异常恐怖,
“他们的身份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之前死的分别是米商周鹏,盐商韩明,昨晚死的那个是并州有名的丝绸商人张开,死因却不同,仵作秦明检查过,周鹏是被人推入湖中淹死,韩明是用木棍从嘴巴中捅入而死,丝绸的张员外,则是直接被凶手斩了手!”
“头颅找到了吗?”张柬之问道。
“额,还没有,除了现场都有那个马蹄印之外,没有任何发现!”并州城的上空,两个身影飞过,一个身姿飘逸,本是个江湖侠客,却因狄仁杰救命之恩,留在狄知逊身边,做了狄家的护卫,另外一个也是少年英雄,手中一把官刀。
乔泰说道:“咱们都已经出来转悠半天了,并没有发现什么。”
“是啊,狄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这么冷的天,我们要不先回去吧!”陶甘说道。
狄仁杰和狄知逊两个人,提着油灯,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