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沐媱开玩笑,而是朱常洵给她弄的公公名册,还真的就叫李富贵。
“噗…”田木实在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随即又觉得十分不礼貌,他便又轻轻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名字很好,看得出你家人对你的期望。”
李沐媱不禁抬头看了看这个人。
李沐媱生的有些矮,不过宦官之中也有十几岁的,所以她并不显得突兀。只是这个人生的有些高,她若是要看他,也只能抬头打量。
田木又问她道:“那李公公如今是被分配到哪间房?公公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我们的隔的远近罢了。”
李沐媱见他并无恶意,虽心中有些不愿,但还是回答了他。
听她说完,田木才噢了一声,又继续拉着她聊了好些话。
在看到李沐媱如雪般的皓腕处,他笑道:“李公公的手可真是生的白净。”
李沐媱不知道他此番话语的意思,但也侧目抬头对他说道:“田公公的手才是生的好看。”也确实,此人虽长相平凡至极,手却生得十分好看修长。
田木虽是与寻常公公无异,一路上也路过了好几位宫女公公,在与他们打了招呼以后,他却只拉着李沐媱说了好些话。
若是寻常人这般,李沐媱可能会觉得有些聒噪,可神奇的是,这人给她的感觉却是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感。
一下午的时间,也过的飞快。
此时的王薏宁则是背书背的唇焦口燥,接连灌了好几壶温茶之后,又忙不迭地要被人扶去如厕。
一下午的时间,她才只背了一本礼书的一半。
若是在平时,让一个人一下午背个五六页便是厉害了,可她是准王妃,这般高强度的背下来,还一定不能忘记。
因为次日上午学习礼仪动作之时,嬷嬷们便会趁机抽查她的功课。若是记不清楚的,轻则抄写个一两百遍,重则就是体罚了。
王薏宁心中越发郁闷。
她本就无心于福恭王,不仅被突然降旨当了准王妃,还被李照月那个恶女狠狠羞辱了一番。
不仅如此,爹爹和嬷嬷还劝她暂且忍下来。她爹她便不再说了,无非就是想让她死了退婚的心,嫁进福恭王府。
可是嬷嬷却与她说,让她先暂且忍受下来,嬷嬷她自己便先回自己乡里托人开始实施计划了。
至于什么计划,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虽她问了,可是嬷嬷闭口不提。但她知道,吴嬷嬷从小对她极好,从来就没有坑害过她,所以她是十分信任嬷嬷的。
再忍忍吧。
等她退了婚,她便再去求爹爹将她嫁给姜公子,若是爹爹再不许,她便舍了尚书府小姐的身份,与姜公子私奔!
爹爹多次不许她嫁给姜公子,无非就是姜公子如今并无官职。可他明年就要赶考了,他这般天人之姿,有这般有才华,又怎么会考不上而没有官职呢?
王薏宁心中想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恍惚。她越想越远,嘴里呀呀地低笑出声。
垂莲与挽珠微微一惊,心知是小姐的癔症又犯了。好在此时宫人们已经走了,房中也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挽珠,药呢?”垂莲赶紧上前扶住自家小姐,一边又有些焦急地冲挽珠叫道。
挽珠此刻也是快步翻取柜中药箱,只见有两包不太一样的药品。一个是用小瓶子装着的红色小药丸,一个则是用几张药纸包裹着的药物。
“是哪个?”她回头问向垂莲。在小姐发病时,都是吴嬷嬷与垂莲二人来拿药的,她负责的一向是扶住小姐。
王薏宁咿咿呀呀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一边呆滞傻笑着,一边手上也有了些动作,想要挣脱旁边扶住的垂莲。
垂莲微微皱眉,不悦地说道:“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药瓶子里装的药啊,这里面又没有其他东西。”
挽珠有些纳闷,没有其他东西,那这几包确实是药纸包裹着的东西又是什么?
见垂莲快要扶不住了,她也不再多想,便用最快速度将那瓶子药取了过来,让王薏宁服下之后不久,王薏宁便安静地靠着旁边垂莲的肩膀睡去。
等她们将王薏宁合力抱上床之后,垂莲才轻轻叹道:“小姐的癔症也许久未犯了,今日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刺激啊,怎么突然就……”
挽珠此刻刚刚给王薏宁盖好被褥,她微微沉思,才温柔说道:“许是今日学习礼仪太过劳累了。”
听她这么一说,垂莲觉得也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
“诶对了,挽珠,你那位未婚夫可是说好多久娶你?”垂莲见王薏宁已经熟睡,便拉着挽珠小声问道。
挽珠被她突然一问,面上忽然羞红一片。她声音本就温柔,又因为此时害羞,声音更是小的听不见。
“什么?”垂莲没有听清,又再问了她一遍。
“他说下个月。”挽珠声音稍微大声了一点。
“这么快啊!”垂莲惊愕。
挽珠有个未婚夫,她也是这两年才知道的。听说挽珠的未婚夫模样生的极为好看,他们两个的爱情路程也是曲折坎坷。
挽珠从小便被人牙子拐了做了丫鬟,而她那位未婚夫则是一边求学,一边又在各处寻找挽珠。
直到两年前,两人才重新相聚,而她的未婚夫也是十分勤奋有才华的人物,阴差阳错之中被老爷看中当了门客,没成想,这挽珠就是他寻找了多年的未婚妻。
这个结局可谓是满足了垂莲对爱情的一切幻想,所以她对挽珠下个月将要被赎身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