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恭王,不但恃宠而骄,而且还是个顶护自己人的性子便在那一刻传开了。
即便是遂宁公主将牙齿咬得腮帮子鼓起,也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李沐媱此刻也惊呀不已,她都已经做好赶鸭子上架的准备了,却从没想过,这一向事不关己的福恭王,竟然开口说了这样的话。
……
除了那日亭中的小插曲,福恭王府宴办得也是其乐融融,十分不错。
而后那第二日,也都是一些官场上五六品以上的官员为了不落闲话,也都走了个过场。
毕竟福恭王如此骄傲放纵,甚至不把纲常放在眼里,见到王府内景更是让他们心中兀定,此人绝非是个公正清廉的主儿,这招惹多了是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而第三日,朱常洵更是大手一挥示意不用办了,毕竟他才回来,哪里还有京中的朋友之说?
李沐媱被“撤职”后,本之前门庭若市的她房门,来探望的人倒是少了许多。在路上看到之前十分殷勤的小红小翠,也都装没看见她似的远远便绕开了。
如今的她,前脚刚被撤职,后脚这圣上口谕便传了下来,特许她依旧可以着男装跟在王爷左右。
只是她之前的麒麟服换上了普通王府护卫司的衣服,衣服看起来倒没有那么之前那么精致了。
她心中奇怪,朱常洵告诉她,虽然她的职务被撤销,但是那画手签字的入籍档案却还是在的。
而那些史官,则十分可怜地皆被锦衣卫监控,在史册子上更不敢多添一个关于李沐媱的字来。
……
此事便又过了几日,某一日又在花园中的她,无意看到凉亭中,一位素衣如画的男子,正平静地望着池中的鱼儿。
这般姿态风华的人在王府,自然是朱常洵无疑了。而他身后则站了一个身材魁梧、但并不显凶态的中年男子了。
这便是那个从洛阳匆匆赶来的、真正的仪卫司仪正了吧。
此时朱常洵的目光已经从鱼儿上移到了花园中的李沐媱身上。
今儿的李沐媱自然是穿的女装,在花园之中,倒也衬得人美花娇。朱常洵在亭中朝她摆出示意她过来的手势。
李沐媱微微一怔,便悄悄用双手提了点微长的裙角走了过去。
花园此时附近都无其他人,李沐媱也未行礼,找了个凳子就坐了下去。
朱常洵身后的中年男子微微差异,转而偷偷观察着福恭王的表情。
只见他只是稍许皱眉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
“盛伯。”朱常洵唤道。
“是。”那个人应道。
李沐媱悄悄打量着这个男人,两鬓已有微白,但仍然步履轻快,腰杆笔直,一看就是习武多年的人。
朱常洵看向李沐媱,这才说道:“她便是我刚才与你说的那个人了。”
赵盛愣了下,但立即大步流星上前,抱拳对李沐媱道:“还多谢李姑娘为属下拖延时间,改日还请姑娘到京中最有名的酒楼子喝……”
他突然想起,面前的女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硬生生止住上句话,又笑呵呵改口道:“还是让犬子明日给姑娘买几只漂亮好看的簪花吧。”
李沐媱站起,正欲回礼答到,却不知道这个话该怎么接口。
这盛伯的想法可谓是异于常人,她一时间竟想不到该从哪里回谢才好。
这是朱常洵平静说道:“盛伯不必如此,她在京中已经多日,想来也不稀罕那些物件了。还是让艮册少跑趟腿吧。”
李沐媱正有些感激地朝朱常洵看去,谁知盛伯说这是心意,实在看不上的话,那也可以让他儿子赵艮册带她去京中的首饰铺亲自挑选。
她只好尴尬答道:“那个,盛伯。奴婢这也从未见过贵子,这贸然跟去首饰铺……”恐怕不合时宜吧。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谁知赵盛高兴地说:“那姑娘的意思可是同意了?”
朱常洵此时又面无表情地替她回答:“并没有。她的意思是对首饰不感兴趣。”
这赵盛不知是天生脑子缺根筋,还是真的颇为喜爱李沐媱,对此事分外执着。
李沐媱被追问得没有办法,只得说等那个艮册明日有空的时候再带她去一趟首饰铺就是。
盛伯这才满意,又乐呵呵地站了回去。
朱常洵显然对他此番行为已经习惯,只是最后向李沐媱嘱咐道:“赵艮册的人还不错,明日见他之时你莫要害怕。”
听他这样冷不丁地说了句,李沐媱只觉得不要如他父亲这般热情便好。对于像盛伯这样热情得让人无法拒绝的人,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将拒绝二字说出口。
直到第二日见到赵艮册,她才知道这个人比起他的父亲,则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她也终于明白王爷那最后一句人还不错,莫要害怕的意思。
她还未到王府侧门,只见门口一抹刺眼的蓝衣男子远远朝她挥手,那只手臂挥动的幅度犹如一个完美的半圆,十分夸张热情。
待她走近,便看到前方一抹蓝色瞬间朝她奔来。她生怕这个人朝她扑来,赶紧躲开面前这个人。
只见这个蓝衣男子身材瘦长高大,比李沐媱还高了一个头,头发也是随意用玉簪一扎,一半的长发就那样随意地垂在他耳后。
一双丹凤眼里如带了光一般明亮,俊美的脸上却带着夸张不已的笑容。
“你便是我爹所说的那个叫李照月的奇女子吧?走吧走吧!”说着,还不等李沐媱反应,他便想拉过李沐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