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盗……”西门吹雪闻言,眉心微蹙,淡淡的应了声“好”,然后才问道:“你找梅花盗,是为了官府的那笔赏银?”
叶觉非一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定定的看了叶觉非几眼,默然无声。
又这样沉默着僵持了一会儿,叶觉非主动开口道:“给陆小凤的那封信呢?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把那封信给我,我该走了。”
西门吹雪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从那棵银杏树下往合芳斋后院的一个房间里走去。
叶觉非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到了西门吹雪刚刚站的地方,用握着轻剑千叶长生的手,轻轻的抚摸过银杏树的树干,站在大片的荫凉下,望着地面上偶尔落下的几片银杏叶,不知不觉间便想起了曾经在藏剑山庄中,在根植下面深埋千叶长生剑的那株银杏树……
彼时天空碧蓝如洗,九曲十八涧溪水潺潺、楼外楼上远望,平湖秋色,溪畔孤舟,风景如画……
叶觉非的手按在银杏树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西门吹雪已经从屋子里拿了信件出来,看着叶觉非似乎有些失落和恍惚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梢,然后走过去将那封信递给了叶觉非,平静漠然的淡淡道:“梅花盗的消息我会让人给你。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叶觉非浅浅笑了一下,伸手接过那封信,仔细的收好,这才温声说道:“京城吧!”
西门吹雪心中微微一怔,以为她是为了自己和叶孤城的那场决战,迅速敛下眼神,平静道:“我还要闭关练剑,过几日会去京城。”
“嗯,”叶觉非只是淡淡的迎了一声,有些奇怪的悄悄瞄了西门吹雪一眼,在她的印象里,西门吹雪应该不是会随便对人交代他的行踪的人啊……今天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些话。
未加沉吟,西门吹雪便继续道:“梅花盗的消息,待你到了京城之后,可以去寻合芳斋的掌柜,他自然会把最新的消息给你。”
京城里的那家合芳斋……叶觉非心里想了一下,有些惊奇的想道,难不成合芳斋是万梅山庄名下的产业……
虽然心中惊奇,不过,叶觉非却并未开口,最后浅浅的微笑了一下,平静道:“西门庄主,觉非告辞了。”
西门吹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待到叶觉非转身离开后,西门吹雪依旧稳稳的站在那株巨大的银杏树下,他的宛若远山冰雪一般冷肃的目光,却是静静的停留在了叶觉非背后的重剑泰阿之中,一直等到她在拐角处转身,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叶觉非说是要去京城,可是,一路上却是慢慢悠悠,走走停停,等到她一路游山玩水一般的到达京城之时,已经是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叶觉非进城之时,还是清早,便已经有好些寻常百姓,手中提着竹篮,携家带口的踏秋上山,登高望远。
街上的贩夫走卒中,也多出了不少人在卖家里粗酿的菊花酒,路过的行人中,还有不少头上簪着一支菊花或是茱萸,腰上挂的佩饰也时常露出一股茱萸的清新。
叶觉非不喜欢在头上别那些花花草草、她自己又从来不做针线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也就没有人给她绣新的用越椒艾子填充的香囊,自然,叶觉非的身上,自然也不戴任何的香囊环佩。
孤身一人坐在酒楼靠窗的位子上,叶觉非和店里的伙计要了一壶菊花酒,一个人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自饮自酌,清亮的菊花酒带着丝淡淡的轻甜味道,在秋日里很是爽口。
酒楼里从来不缺的便是胡天侃地的江湖人,坐在旁边的那些人叶觉非一个人也不认识,只是觉得,那么多江湖人都团团围着一个穿得脏兮兮、破烂烂、却专心致志的吃花素水饺的和尚,那副样子,看上去十分有趣。
叶觉非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道菜,不过她也没什么心思吃,只是十分缓慢悠闲的喝着甜丝丝的菊花酒,听不远处那个桌上,那个衣着褴褛五官清秀、看上去很是奇怪的和尚吃一个花素水饺、便深深的叹一口气。
叶觉非坐在旁边,只是不声不响的看个热闹,而围坐在那个脏兮兮的和尚桌边上,却有人按捺不住的开口起哄道:“老实大师,你今天来这里吃水饺,怎么还唉声叹气的呀?”
老实和尚抬起头看了问话的这个年轻的江湖侠客一眼,更深的叹了口气。
“老实大师?”叶觉非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这是什么称呼……”
旁边桌上,正做着两个人,一个一身整洁清雅的儒袍,看上去颇具名士fēng_liú,另一个却是穿着件千缝万补、不修边幅的青色道袍,内功精湛、鹤发童颜。
脱略形迹、不修边幅的老道士正喝酒喝得很是痛快,听到叶觉非的小声嘀咕,便随口解释了一句道:“小姑娘有所不知,那个和尚的佛号,便是老实和尚!”
叶觉非转过头来,朝着那个刚刚开口为她解惑的老道人举了举杯表示感谢,心里却是在想着,老实和尚这个法号着实有趣,以至于叶觉非不禁想起了大唐江湖之中,少林寺道字辈上,还有叫“道驴”的称号……
武当木道人和黄山古松居士坐在一起,两人见叶觉非背上一柄剑身硕大、剑气凛然的泰阿中间,还有她放在手边的桌上,那柄精细华丽、满是金色银杏叶的轻剑千叶长生,心中好奇,正想继续和叶觉非多说几句话,正在这时,老实和尚那一桌上,却突然放出来了一个大消息。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