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畔景色依旧。接天莲叶,映日荷花,烟柳画桥,别于西湖四时之景。
翌日一早,叶觉非握着剑从西湖畔离开时,却恰巧遇到了昨日来她店里的那位金小姐和小丫鬟,不过这次,并非是她们两人单独出门,周围还簇拥着一大群跟随的人。
那位金小姐今日没有穿那身如同走马章台的贵公子一般的衣裳,而是换上了一身火红色的华美衣裙,娇艳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
!你说……”金小姐笑容明媚的望着站在她身边的一位温柔公子,两个人正熟悉而热络的说着话。
那个小丫鬟自然也看到了叶觉非,主动走上前去轻声打了个招呼道:“店主姐姐!”
本来只是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客套,然而,当那个圆脸的小丫鬟视线落在了叶觉非手中那柄满是精致的金色银杏叶的轻剑千叶长生,和她背在后面的重剑泰阿之后,却是微微吸了口气冷气。
这样的两柄剑,样式古怪奇特不说,单就那些铸在剑身之上的华丽银杏叶,也知道那位铸剑师必定耗费了大量心血在这之上。
更何况,千叶长生本为叶英亲手所铸的双生剑,曾经供奉在藏剑山庄的千年银杏树下,借银杏叶的祥和长寿,行祈祷主人安康之意,千叶长生虽剑锋锋利,却是一柄难得的祥和之剑!而重剑泰阿相传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铸剑师联手所得,在历史长河中几经辗转,终于被一江湖人为藏剑一诺而送上,曾斩敌首于万军之中,其剑气凛冽,却是难得的威道之剑!
泰阿和千叶长生,任是哪一柄,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名兵利器!
那个小丫鬟跟在金灵芝身边,也颇有几分眼力,此时,看到这两柄以金色银杏叶所妆点的轻重二剑,同时出现在了叶觉非一个人身上,一时之间,小丫鬟也不由得满心惊奇诧异,思及叶觉非的身份怕是绝对不止一个古玩字画店的老板……
金小姐还在和那位她”开开心心的聊天,自家小丫鬟的心思,金灵芝自然不会想到。而叶觉非的注意力,在和那小丫鬟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一个招呼后,便也不自觉的落在了那位站在金灵芝身边的年轻公子身上……
叶觉非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人,曾经的珠光宝气阁中,和陆小凤一同收到了霍天青的请帖,然后出现在了珠光宝气阁的水阁之中,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这个双目失明的年轻公子,便是花满楼了……
回想起来,那日在珠光宝气阁的水阁之中,花满楼恐怕是唯一一个没怎么动手的人了。不过,仅仅只因为他和陆小凤是好友,叶觉非当时对他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都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本来叶觉非也不怎么在意,可是,今日看到花满楼和金小姐相携出游,叶觉非的脑子里,一根弦却猛然间绷紧了。
因为手里的银子一直不够多,尽管叶觉非一早就对西湖这块地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心态,但是,她却也从没有去见过江南花家的人。
只不过,因为花家是江南一代的望族,叶觉非就算不主动去关注,关于花家的一些事情,也会不知不觉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比如说,传闻中的花家现在阳盛阴衰得很,现任家主和夫人连着生了七个儿子,却一个女儿也无……
再比如说,花家七公子从小双目失明,花老爷和花夫人、连带七公子的六个哥哥都对七公子关心备至……
花家的这些事情挺多了,后来再听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在意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叶觉非对花家的印象,还是花老爷,或者是花家几公子,连他们的名字都没记住过。
第一次听到花家那位七公子的传闻,叶觉非并没有多想,甚至连陆小凤和花满楼的名字都没怎么在意,只是不由得想到了自幼体弱多病的小师姐叶婧衣,再然后,便是忍不住的回忆着自己从小到大,在藏剑山庄发生的那些事情……
时至今日,看到出自万福万寿园金家的金小姐,还有旁边作陪”,叶觉非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
那晚珠光宝气阁水阁中陆小凤的朋友花满楼,阎铁珊阎大老板口中的花七童,还有江南花家心地善良却不幸自幼失明的花家七公子,再加上近日金灵……
叶觉非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绿。
她甚至完全忽略了刚刚走过来,却因为看到她手中的轻重二剑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站在她旁边有些试探打量意味的金灵芝的小丫鬟。
骤然得知在珠光宝气阁的水阁之中碰到、并且被自己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了一顿的花满楼便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之后,始终都在惦记着花家在杭州西湖这块地的叶觉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曾经狠狠得罪过卖主,而且,那卖主家里本身也不缺钱,愿不愿意把西湖这块地卖出去本来就两说着呢……
“……”叶觉非怔怔的看向笑容温柔、言语轻柔的花满楼,满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不知道自己现在上去特别特别真诚的为当初在珠光宝气阁水阁里的冷嘲热讽向他道歉的话,那位据说又善良又温柔尤其西湖帮助人的花家七公子,还能不能答应将来把西湖这块地卖给她……
“店主姐姐?”小丫鬟的话语中不知不觉间便多少已经有些迟疑。她看见叶觉非死死的盯着花满楼,那个眼神太过犀利,几乎让人有些害怕了。
叶觉非回过神来,看向小丫鬟,微微挑了挑眉。
小丫鬟摇了摇嘴唇,面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