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拼命晃着卜天雄,想让他快些醒过来好查问清楚。
卜家人也有在场的,急忙上前弄了些冷水浇在他脸上。
卜天雄哼了一声,把眼睛睁了一条缝,但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你快说是谁杀了我儿子?!”陈夫人扑上去哭喊质问:“是不是你?!”
卜天雄昏昏沉沉,像是喝多了酒,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我没杀人。”
之后翻了个身又昏睡过去。
众人都以为他是喝醉了,酒色相加,体力不支只顾昏睡也是有的,因此也就更加认定他和卫宜宁不清白。
陈老爷陈夫人便都扑向卫宜宁,拉着她叫偿命。
邵家几个兄弟则挡在卫宜宁前头护着她。
众人有的帮卫宜宁说话,有的则认定了她是凶手,还有中间派,觉得她有嫌疑但需要进一步证明。
一时间众说纷纭,吵嚷得一团乱。
“总得有人站出来主持局面才行,”秦氏对肖太傅说:“我满心的相信宜宁,可是事情出在咱们家,咱们就不好多说什么。”
肖太傅深以为然,便对燕尚书施了一礼道:“尚书大人,这里既出了人命,自然要经刑部。所幸您在场,烦请在这里做个主张。”
燕尚书责无旁贷,应允道:“既如此,燕某就代众位盘问盘问。”
说完先吩咐手下人:“把卜公子带下去,整理好了仪容再请过来。”
众人都知道燕尚书所谓的“整理仪容”,除了让他穿好衣裳之外,还是让人把他弄清醒了再进来。
燕尚书的手下专攻刑讯,有的是手段,将人叫醒这种小把戏,他们简直不要太熟练。
卜家人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卜天雄有嫌疑,不可能不审问清楚。
卜天雄被人带出去后,燕尚书开口问卫宜宁:“卫小姐,不知你是何时进的这间房?”
卫宜宁淡然道:“回尚书大人话,我刚进来不过片刻,陈夫人等也都进来了。可以问一问肖姐姐我从她屋子里出来的时间就能对上。”
“这孩子一看就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绝不可能是刚刚掐死的,”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句:“卫姑娘前后离开也不过两刻钟。”
同席的人有几个开口证明的,都说卫宜宁的确离开没多久。
“不过卫姑娘之前不是回来换过一次衣裳吗?”又有人说:“我记得她确实是很久才回去。”
卫宜宁的衣裳被陈官保泼湿,她回到后院换衣裳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她的确是过了很久才回到席上。
谭蕊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卫宜宁。
她早就考虑到这些了,所以才用计让陈桂栋去纠缠卫宜宁。
等到对质的时候,陈桂栋一来痛心弟弟的死,二来又畏惧卫宜宁手里有自己的把柄,所以一定会咬死不放的。
说起来,那个矮冬瓜跑哪里去了?该不会因为害怕躲起来了吧?
这时燕家的下人已经把穿戴整齐的卜天雄带了回来,卜天雄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只是脸色惨白,不知是受了折磨还是听说死了人吓的。
“卜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又是因为什么来的?”燕尚书问卜天雄。
卜天雄最是个有酒胆无饭力的纨绔子弟,此时像一根风中的细竹竿,瑟瑟发抖。
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谭蕊,对方一脸冷漠,卜天雄小聪明还是有的,知道此时说真话谭蕊必定不会承认。
哪家女儿会承认自己与人私会呢?
更何况自古“捉奸捉双”,自己被人堵在屋子里的时候谭蕊可并不在。
无凭无据说出来只会落一个污人清白的罪名,所以他不能说。
当然,他一样不能承认自己和卫宜宁有什么,他还要名声呢!
更何况自己和她本来就是清白的。
“我,我是因为在席上喝多了酒,就想找个地方散散酒,没想到迷了路,又困倦难当,故而稀里糊涂地进了这屋子,倒头就睡,”卜天雄道:“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这最多也就算个酒后失态,比起通jiān_shā人要强上百倍。
“如此说来,你并未和卫家的五小姐约好在这里见面?”燕尚书问。
“当然没有,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卫家的五小姐。”卜天雄道。
只是有的人依旧认为他说的是假话,并不相信。
原因是这卜天雄平日里品行不端,又爱眠花宿柳。
燕尚书又问卫宜宁道:“卫五小姐,刚刚有人说你之前也曾离席过,并且离开的时间很长。你作何解释?”
众人把目光都聚集到卫宜宁身上,既然陈官保死了已经有一些时候了,那会不会是她上次离席的时候杀的呢?
陈老爷陈夫人则认定了是这样,说道:“官保的确从那时候起就不见了,一定是这狠心的丫头怀恨杀了他!”
“二位请先节哀,容卫姑娘把话说清楚。”燕尚书道。
如此吵嚷下去除了各执一词不会有结果,必须先把各人都询问一遍,把事情经过理清才能判定谁是谁非。
陈家夫妇只得忍悲禁声,他们也需要燕尚书主持公道。
“我回来换衣裳并没有多停留,”卫宜宁吐字清晰,毫不慌乱:“只是在去前院的路上被陈家大公子拦住,先是跟我赔罪,说他弟弟冒犯了我。后来又说叫我饶了他,不要当众揭他的伤疤。我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想要离开又总是被他阻拦,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陈家夫妇本来就奇怪大儿子怎地还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