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铎一步步走近,脸上带着玩味的神情,像是在打量掉入陷阱的小羔羊。
他料定卫宜宁逃不掉,更加想要凸显自己狩猎者的姿态。
卫宜宁一动不动,像是吓坏了。
她年纪小,长相文静,总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封玉铎没把她放在眼里,他要把卫宜宁变成自己的玩物,一个玩儿完了又可以利用的玩物。
卫宜宁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不后退不求饶也不喝止。
封玉铎伸手去捏她的下巴,卫宜宁极快地抬腿,猛踢向封玉铎的腿间。
电光火石之间,封玉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剧痛让他失态地嚎叫,整个人像只虾米一样蜷缩起来,根本顾不得对卫宜宁做任何反击。
原本安静的楼下忽然响起脚步声,卫宜宁暗叫不好,夺了门跑出去。
前门已经上了锁,整个茶楼已经停止营业了。
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扑向刚下楼的卫宜宁,他们的身手敏捷,不是一般人。
卫宜宁估量了一下,自己完全没把握能和他们正面对抗。
她一向不喜欢逞能,所以选择了从后门逃跑。
那些人分作两路,一路去楼上照应封玉铎,另一路则紧追着卫宜宁不放。
茶楼的后街很僻静,是一条窄窄的胡同。
卫宜宁穿着长裙绣鞋,跑起来很不方便。
而她身后的那几个人,都是人高马大常年习武的成年男子。
卫宜宁一边跑一边呼救,并把头上的金簪拔下来拿在手里。
今天去韦家,她没带防身的匕首。
那几个侍卫也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居然能跑这么快,而且跑了这么久速度竟还没有慢下来。
胡同里没有行人,因为所有的房子都没有朝这边开门。
卫宜宁从茶楼跑出来的时候,没顾得上穿披风,十月的冷风扑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再快一点!”卫宜宁在心里对自己说:“再跑几十步就能冲出这条胡同了。”
胡同连着大街,只要跑到大街上,那些人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再对自己动手了。
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男女体力的悬殊是无法逾越的差距,卫宜宁的右肩被一只铁钩一样的手扣住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卫宜宁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狂奔,左手猛地插向右肩,金簪狠狠穿透了那只手,力道强劲,连卫宜宁自己的肩膀也感到了一阵刺痛。
被伤的人大叫一声,痛极怒起,更疯狂的扑了上来。
卫宜宁虽然没有回头看,也知道在这样窄的巷子里不可能并排跑,所以他身后紧跟着的只有一个人。
她猛的转过身,用尽最大的力气挥出了手,她是由下向上挥动的,紧跟在她后面的那个人惨叫一声,猛的向后倒去。
他双手捂着脸,鲜血顺着指缝淌下来,卫宜宁用金簪划破了他的脸,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甚至伤到了他的右眼。
他一停下,后面的人也被阻挡,卫宜宁趁这个机会反身就跑。
“抓住她!”受伤的那个人歇斯底里地说道:“公子说了,决不能放她走!”
卫宜宁的脚踝被紧紧抓住,有人扑过来抓住了她的腿,把她拖倒在地。
三四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就像狼群在围攻一只小鹿。
“都他妈给我松手!”一声惊雷滚过,震得人耳骨发疼。
卫宜宁心中狂喜,大声喊道:“钟公爷救我!”
封玉铎的那几个侍卫都认得钟漫郎,看来今天只能认栽了。
别说他们几个,就是再来二三十人也不是钟漫郎的对手。
这些人当即立断的落荒而逃,钟漫郎上前扶起了卫宜宁。
见她穿得单薄,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卫宜宁被裹得严严实实,这披风对她来说真是扯天扯地的长,但温暖异常,大约是上头带着钟野体温的缘故。
“多谢公爷。”卫宜宁一身狼狈,语气里难掩劫后余生的庆幸。
钟漫郎剑眉紧锁:“也太无法无天了,需要我帮你把他们追回来,扭送到官府吗?”
“不必了,”卫宜宁道:“这件事到了官府也不一定能说得清,又何况他们也没占到便宜。”
“这些人是谁?五姑娘清楚吗?”钟漫郎问。
“是封家二公子的手下。”卫宜宁此时已经平复了喘息,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
“他和你有过结?”钟野问卫宜宁。
“我只知道我从未开罪过他,”卫宜宁并不是很清楚封玉铎为什么一再纠缠自己:“有件事还想请公爷帮忙。”
“五姑娘请讲,”钟漫郎毫不推辞:“但有用的到钟某的地方只管开口。”
“我的丫鬟春娇极有可能被关在茶楼里,我得回去找她。”卫宜宁说道。
“好,我同你去。”钟漫郎让卫宜宁骑上自己的马,他牵着缰绳。
他本来要去酒楼,恰好经过巷子口,看到几个人正企图抓走卫宜宁。
卫宜宁和钟漫郎再次回到雨茗茶楼,封玉铎和他的手下已经离开了这里。
整个茶楼空荡荡的,一个人也不见。
卫宜宁知道这里一定是被封玉铎买通了的,自己的马车坏在半路也绝不是巧合。
在路上,卫宜宁把自己的遭遇简单跟钟漫郎说了,对钟野她没想要隐瞒什么。
两个人虽然算不上多熟悉,但曾经一起救过韦应爵,更曾一起和端王世子等人竞技。
她对钟漫郎的印象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