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这一记劈山斧,不偏不倚,刚好劈在枯木荣的头顶。
斧刃嵌入头皮中足有半寸,但一丝血都没有流出。木头感觉就像砍上了一块坚韧无比又富有弹性的木料,这皮肉的弹性就消弭了至少九成的冲击。
“不错不错!可造之材!可惜陛下不应该先炼真气,而应该首先修炼树族的体修肉身。否则这一斧头劈下来,我如果不动用防御神通,只动用肉身之力,也是扛不住的。”
枯木荣好整以暇地赞许道。木头劈他这一斧头的时候,他根本都没有躲避,甚至没有调动肉身之力去抵御,只是任凭这一斧劈他的头顶正种。
以血肉之躯抵挡刀斧,不动用任何术法,就是仙人之体也扛不住。枯木荣当然不会活得不耐烦了,他只是要试试这位新树皇的力道。对体修来说,力破万法,力道就是一切。
果然,虽然他的头皮远比一般人类甚至妖类都要坚韧,依然被木头一斧劈开。他能感觉到木头的血肉中青木真气汹涌,瞬间爆发了其肉身的力量。
但不足之处也是很明显的。真气极大地刺激了他肌肉,但他自身肉身的承受力并没有因此而提升。如果不是激发出木王盾,他的肌肉和肌腱甚至骨骼都有可能断裂。
木王盾是防御术法,虽然能增加他肉身的强度,对进攻的却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产生阻滞。所以当年的木野如果开全力攻击,是绝对不会去动用木王盾的。
木头一开始就修炼真气是一个错误。应该从磨炼其肉身开始,将他炼到钢筋铁骨般的地步。这钢筋铁骨并非是为了抵御对方的攻击,而是让自己能毫无顾忌地施展自身的力量。
好在木头还很年轻,树人寿元悠长,他有的是时间将这位新树皇的修行之道引回正轨。
当枯木荣的头皮被劈开的同时,他便动用了肉身的再生之力。不断再生的伤口强行将木头的斧子阻挡住了。
“老夫自然会将他们全部释放。但陛下请一定要跟我走。否则若陛下落到木萝、木猛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手里那就危险了。”
枯木荣本来就没有打算杀人。他从不下毫无必要的杀手。何况这些人既然是未来树皇的同伴,他动手杀了在树皇心中留下对他的恨意也是一桩蠢事。
但他也不可能将这些人带走。对他来说,未来的树皇如同一根可以培育的树苗。他成长的过程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对他施加影响。他自然要将这种外来的影响都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换句话说,将来的树皇身边会有什么人,都将由他来控制。至于现在他身边的这些人,留着怀念怀念就可以了。
“走你妈!”木头的劈砍不动,愤怒一拔,却又拔不出来,他一时无可奈何,破口大骂。而枯木荣则面无表情,只有一缕细微的神念如蚊蝇般从眉心飞射而出。
勾诛的神识完全被压制,呆呆站立,望着头顶,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的巨大黑日。
对他来说,四周已经黑暗下来,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天空一片漆黑,在也没有任何斑驳的光影落下。不但如此,头顶原本密布的树木枝叶被黑暗吞噬了。他所见的,只有一片分不清是虚无还是实在的黑暗。
如果将这片黑暗理解成一个黑色的大得没边的球体,那么他有一种真切而清晰的感觉,就是这个巨大的黑球正在他的上空不断地下坠,往他的头顶坠落。
离奇的是,虽然这个巨球始终在下坠的过程中,但一直悬浮在他的上空,并未将他吞没。
勾诛几乎忘记了一切,脑中唯一想的就是:“这东西到底什么时候回掉落到底,将我砸死?”
就在枯木荣最后那一缕神念传出的瞬间,天地骤变。他眼前的黑暗之日就像一个膨胀的黑色水球一般爆裂而开,不可思议的黑色巨浪,就像滔天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勾诛无法理解,他如何在这纯黑的背景下看到如此多纯黑的画面飞舞变幻。但他的脑子还在缓缓地转动的时候,他的整个神识便被这铺天而下的恐怖的黑暗之潮彻底吞没了。这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但只不过一瞬间之后,勾诛就清醒了过来。黑日的威力在爆发到极致之后,便消失无踪了。而他和佟瑶两人都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神智清醒得就像洗过一样。
太阳应该是略略升高了一些。阴郁的密林中,头顶叶间缝隙下投下的那些阳光所形成的光柱,很明显地更竖直了。四周的动静只剩下叽叽喳喳的鸟叫和的虫鸣。枯木荣已经消失无踪了。
“刚刚那是什么?”
勾诛对头顶爆裂的黑日依然心有余悸。
“应该是一个神识术法。”佟瑶以神识扫荡四方,发觉那个蓑衣怪人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连残留的气息都没有了,“只是无法理解这位大哥为什么要对我们几个路人出手。更奇怪的是……我们居然安然无恙。”
佟瑶秀美的脸上写满了疑惑。那么恐怖的神识术法就连她这个前魂宗长老都从未见过。如果那人想要杀掉他们,简直轻而易举。但对方实力极高,施展这样的术法也绝不可能毫无代价,他没有可能无缘无故地出手。
“我们会不会丢了什么?”出于职业的本能,勾诛忽然想到了这一点。说完他立刻以神识之力将仙荷中的物品全部清点了一遍,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丢失。他又看了看佟瑶,看了看木飞,两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损失。
佟瑶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