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茹猜测宁韵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心里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当下就觉得又惊又怕,也不敢再乱说什么了,更不敢再给凤兰求情了,只能让眼睁睁看着这个从小就在身边伺候这的贴身丫鬟,被史家人给押了下去。
宁韵勾了勾嘴角,朝孙秒茹嘲讽一笑。转而就又站回到老夫人身边,朝她老人家眨了眨眼。
老夫人抬起手指头,点了点宁韵的额头,半是嗔怪半疼爱,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你这丫头,就你鬼点子多。”
宁韵靠到史老夫人的耳边,回道:“孙媳就知道,老祖宗睿智,什么都瞒不过您!孙媳也没打算瞒着您,您老人家什么也不用操心,就等着看戏吧!”
史老夫人眼睛也眯了起来,这个沣儿媳妇,可是越来越对自己胃口了。
凤兰的事儿也处置完了,剩下的可就都是主角儿的戏份了。关于分冰的事儿,总还得有个始末终了。
钱家媳妇自然是不会傻乎乎得担这个责任了,她的上头还有范妈妈呢。所以不等史老夫人开口问,钱家媳妇就把范四家的给供出来了:“都是范妈妈吩咐的,奴才不敢不听。”
范四家的很快就被人喊了过来,跪在地上。
范四家的跪在那儿,倒也没怎么害怕,因为按照之前和史孙氏的交流,她早把说辞想好了:“回老夫人,回沣二奶奶。分冰这事儿,是史夫人老早就吩咐给奴婢的,奴婢前阵子又刚好告假回了趟老家,并不知道夫人她现在不当家了。因为告假一些日子有所耽误,这次奴婢一回来就惦记这事儿,所以就赶紧着手办了。若是知道如今当家的是沣二奶奶,奴婢一准要知会沣二奶奶一声的,可当时,实在是不知情。奴婢现在知道了,还求老夫人和沣二奶奶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好一个不知者无罪啊。嘴里说一句不知道,就想推脱责任?怪不得有这么大胆子,原来说辞都准备好了呢。
可是,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呢!
宁韵淡笑不语。她并不着急,谁说治人就非得揪着这一个错儿呢?
史老夫人也是个明白人,岂容一个奴婢这么含混过去?她正要问范四家的那日去见史孙氏都说了什么,就听宁韵挽着她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认真道:“祖母,这等小事儿,不值当让您这样劳心劳神的。您说了让孙媳管家学点能耐,也见见世面。若是孙媳老躲在您身后,总让您帮忙,这哪能成呢?说出去,可是要把孙媳羞死了。”
史老夫人知道,这个孙媳是有主意了,这才跟她撒着娇呢。史老夫人只得嗔她一眼,面上虽然不显,可是眉眼里尽是疼宠的笑意,看得底下孙妙茹又是怕又是嫉妒:明明自己也不差的,可怎么老夫人就是连正眼看自己一眼都难呢?这让自己还怎么跟这个嫂嫂斗?这个嫂嫂,不仅娘家有个宁家作靠山,而且如今还得了老祖宗的宠。自己有什么呢?若是以前,起码还有个史夫人给自己撑腰,但是现在……若是自己也能有个厉害的大靠山,那她可就真的什么都不用怕了。孙妙茹脑子里来来回回把能和自家沾边的人都考虑了一遍,最后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只想着,过几天需得回娘家一趟了,父亲母亲那里,这些年在京里,总归已经攀上不少关系,兴许能借之一用。
史老夫人最终还是依了宁韵说的,没有再插手处置范四家的。
范四家的心里原本正喜滋滋的偷着乐呢,可当她抬头对上宁韵那带着笑意的眼眸时,不知怎么得,就觉得心头有些发冷。
她是应该发冷,事情怎么会就这么完了呢?
范四家被罚了半年的月例,又重新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今天老祖宗这里人倒也来得齐全,各院子里的主子和有头有脸的大丫鬟都在,宁韵站在老祖宗身边,一言一笑都带动起了老祖宗的笑容。大家在底下也都看得明白,这老祖宗是真心喜欢这个孙儿媳妇呢,同时她们也都钦羡不已,一直以来,府里都传老祖宗性格怪癖严苛,大家都是能躲则躲,可是现在看着,不也是个寻常家里慈祥满目的普通小老太呢?哪有传言当中的那么可怕呢?
宁韵和史老太太耳语了一阵,转而抬起头,露出一张俏丽可人的脸,下巴微微翘着,对着众人道:“家中琐碎事务太多,我一时也不知从哪里学起,也怕管不好,给大家添麻烦。方才祖母说,管家第一要务要学会看帐查账,祖母又愿意亲手教我,那我便从这里学起吧。这段时间,少不得要麻烦各位院子里的主事把一应零头小账都整一整,尤其是这库房的支取,领物对牌的发放等这些。”
宁韵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眼光落在范四家的身上,笑着道:“吴妈妈和范妈妈,你们是家里的老人了,又是母亲的左膀右臂,这几日就需得劳动你们多操劳了。方才祖母建议,让我们从库房的流水帐面上开始,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你们现在回去,拿着各自管辖部分的流水账册,然后明日早晨再来老祖宗这里。一来是让我在老祖宗跟前经经师,二也让老祖宗了解了解这些年府里财和物的存取花销情况。你们可有异议?”
吴妈妈表情不变,自然是躬身领命了。值得一说的是那位范妈妈,她脸上的表情真可谓是精彩纷呈呢。起先是有些疑惑,放佛是没听懂宁韵的话似的,再后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老脸就已经是煞白煞一片了。
按理说,当管家娘子,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