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开始燃起火星,呛鼻的烟味在空气中弥漫,如果这招“天火燎原”彻底释放成功,这将是一场灾难,幽径山从此不在幽径,成千上万的生灵也将烧成碳灰。
飞鸟纷纷飞离,林中的小东西逃窜时穿过荒草发出的窸窣声不绝于耳,它们已经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猛烈的大火对于它们而言是凶器,而对于一个玩火的驭师而言,那是最霸道的武器!
驾驭这场大火,可以将山烧裂,将河烧枯,这就是一名驭师。一名高级的驭师,有着毁天灭地的本领!
然而,未等古欲何施展这场大火,他脚下的泥土突然如喷泉一般喷起,古欲何正善心驾驭“天火燎原”竟浑然不觉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不好,是驭土术!”
古欲何立马跃起,企图避开喷出的泥土。他深知驭土术而言,只要身上沾有一点泥土,都会是致命的武器。
然而,泥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如图迅速生长的蔓藤,像龙卷风一样向自己伸延过去,如同一只手要将他从空中拉住。
古欲何此时已在半空之中,他跃起的高度有限,实在无法完全避开这样穷追不舍的泥土,他慌忙将两旁的大树驭起,大树犹如两条水柱一般撞在了泥土之上,“嘭”一声将卷起的泥土从中间摧毁。
泥土受了冲击,成细小的块状纷纷掉散在地。古欲何心中暗道一声好险,但看着自己化险为夷,遂放松的叹了口气。却不料他这脚方才着地,便感觉踏入了沼泽一般,泥浆一般的泥土从他脚底蔓延而上,宛如一条绳将他整个人捆住,动弹不得。
“糟糕,中计了!”
当古欲何反应过来之际,泥土已经将他死死包住,从脚底一直捆到脖子,他如今除了一个头可以活动,其他皆像被人定住了一般。
“你算计老夫?”
古欲何怒的咬牙切齿,他平生第一次被人整得这般狼狈不堪。之所以说整,是因为对手从始至终都仿佛看戏人一般跟着自己较量!他好歹也是六品驭师,而对手对付自己竟不费吹灰之力!
古欲何试图反驭泥土将自己解开,可他越用灵气施入泥土之中,泥土反而越箍越紧,就像一个紧箍咒一样,箍的他整个身体如同要被人捏爆了一般,令他束手无策。
那戴着面具的少年轻轻捋了捋马头,眼前的一切正如他所料,没有任何值得吃惊的,也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他的眼中只有任务,无论是摆平一个六品驭师,还是七品驭师,一切都是为了任务能够完成。
他不是战斗疯子,他从来不喜欢战斗。也不是称霸狂魔,他从未想过称霸。
“你究竟是什么人?老夫今天栽在你手里,要杀要砍,随你的便。”
古欲何心知自己已经败北,泥土只要感受到灵气便会将他箍紧,他连施展驭术的能力都没有了,在绝对压制自己的实力面前,他不得不承认失败。哪怕心中还有着作为奉巫山掌门的尊严,有着被可能败给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耻辱。
那戴着白色面具的少年用手指了指古欲何的胸前,他胸前的泥土瞬间向外移开了一大块,露出了他深青的大衣。古欲何心扑通扑通直跳,他知道,自己怀中的炁灵丹已经藏不住了。
果然,大衣内的藏着炁灵丹的位置慢慢灼烧出了一块空洞,银盒装着的炁灵丹从怀中飞射而出,落在了那戴着白色面具的少年手中。炁灵丹的盒子很精美,表面阳刻着一株“炁灵草”,炁灵草是炼制炁灵丹的核心灵药,世人手中拥有的仅有六株,据说有通灵脉,启灵元,甚至起死回生之效,其价值可见一斑。
而这样一颗无价之宝,古欲何竟迫不及待地赠送于他人,实在有情有义,令人钦佩。
看着炁灵丹被夺走,年近五十的古欲何竟哭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的长须,失声道:“兄台,老夫求你,老夫虽不知与你有何恩怨,或者陈弟与你有何纠纷,但这颗炁灵丹是唯一能救他的丹药了。你且还给老夫送去,救得陈弟,老夫任你处置罢了。”
说完古欲何重重地叹了口气,嘀咕道:“陈弟,是兄弟对不住你,让你苦苦等我,我连给你送颗药的本事都没有!”
其悔恨悲痛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不是他被全身凝固住,他此时必然要捶胸顿地,仰天大哭。
戴着白色面具的少年亦为此动容,面具下他的双眼微微泛红,但没有人能看到他这微妙的变化,他握紧手中的炁灵丹,看了良久,他知道,无论古欲何如何求情,他都不可能归还的,这是他的命令。炁灵丹是陈楚行的命,也是他自己的命。
戴着面具的少年慢慢将马头调转,他将炁灵丹放入了自己的胸膛,已然决定离去。
“大侠,兄台,求你,求你把炁灵丹还于老夫,老夫必然相报的!……”
古欲何见状嘶声呐喊起来,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人,此刻已然急不择词。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心底的绝望与无助,此刻那个在弟子面前仿佛能呼风唤雨的师父,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戴着白色面具的少年轻轻拍了拍马屁股,马便飞速奔驰起来,耳中虽还传来古欲何的哀求之声,但很快就会被风声淹没,很快一切都将恢复平静。
然而,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终究觉得心怀内疚,他抬头看了看天,有一大片白云这在往这边飘来,将慢慢遮住日光。
少年想思考些什么,但三年来冷血无情的训练让他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