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居。
洛阳南门处一家较为出名的客栈,虽然名为客栈但在其中打尖住宿的人很少,多的却是来往客商歇脚,尤其是在严寒的冬天里,这个地方的生意显得更加火爆,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壶热茶解决不了的。
从大清早的客流爆满,直至下午往来的流量仍是不绝,云稹想进去打听点事情无疑这地方再好不过,越是令人好奇的事情,你不问就有人嘀咕不断。
“你们知不知道昨天那个爆破声是何缘故?”
约莫十来个汉子围绕着一个泼皮类似的人物,纷纷摇头晃脑,这个泼皮还算是有些来历的,有个特殊的名字叫做郝大亭,人如其名,只要是些稀奇古怪的事,他都要弄个清楚明白,然后一张破嘴唾沫飞溅地道给外人听,更加上他一副“以德报怨”的个性,在飞仙居这个地方可是很受欢迎的人。
朱秀才是个五旬左右的老者,其实五旬这个年纪并不能算太老,但是在他身上让人感觉到的仅仅是未老先衰,不得不称他为老。只见他两鬓斑白,胡须直垂胸口,满脸的皱褶和一口脱落无几的黄牙,说话时不时地漏风,几经让人听不明白。
俗话说人老爱作怪,平日里他最是喜欢与郝大亭斗嘴,虽然每次都被说的面红耳赤,但在他看来只要能陪诸君一乐,实乃生活最大的乐趣也。
朱秀才的学术一般,可是他最爱在人前卖弄,在往来的庸俗之辈里,他每次三言两语开外便是之乎者也相加,道:“郝老弟,有道是冬阳虽好却不及春水阑珊,昨日之事不可留也,问此……君知否?”
也不知怎地,今天他说话的时候竟无比地流利,别的不说,郝大亭就纳闷不已,登时怼道:“秀才今天是风吃多了不成,怎么说话一点都不露风?”
一旁人瞬时扶掌大笑,朱秀才也莞尔苦笑,褶皱的老脸上泛起了紫红色,抚须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朽前几日刚从故居阳关归来,路上遇见了一位年龄女子,她为老朽开了几味药材服用后,这说话漏风的毛病,竟好的多了!”
切……
熟悉他的人又以为他在吹牛,顿时一片唏嘘扬起,有人问道:“那女子长什么模样,我那身风寒毛病每到冬季就发作,要是她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先治好我的病再说。”
郝大亭落了个没趣,今天的场子原本是他先要包的,没来由地谁知会杀出个他来,眼巴巴地听着别人转移了话题,只有忍让的份了,问道:“秀才好几天不见,难道真遇上大救星了?”
朱秀才猛地听见“宿敌”好奇,蓦地越来越神气,不时灌上几口热气腾腾的茶,唏嘘道:“那女子美若天仙,温文尔雅,一看就是我辈书香门第之楷模,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待人接物张弛有度,全不似她身边那四个小鬼……”
说到此处,顿时戛然而止,似乎是提及了尴尬事情,索性闭口不言,空急地身边众人皱眉头。
“你倒是往下说啊!”
“早知道就不该信你,编不下去了吧。”
一时间,飞仙居里地指责怪罪谩骂声缕缕不绝,但是任由他们百般刁难,朱秀才仍旧一语不发,花白的长发垂垂地低下。
云稹强自忍着激动,漠然放光的眼神和崔昊相交之下,起身向朱秀才身边走去,拱手问道:“先生,不知你刚才所说的人是在哪里遇到的?她身边那四个孩子里面可有一个叫做杨小吉的?”
……
朱秀才斜眼眺了眺云稹,忽然长吸了口冷气,摇头笑道:“杨小吉不曾听过!”
云稹忽然神色黯然,完全没了刚才的开心劲头,怅然若失地转身离去,可是没走几步就被后面的朱秀才喊住,道:“好像有个孩子被称作不成器的,至于其它就不知道了。”
“此话当真!”
云稹就像是在黑夜里忽然见了光明一般,欣喜若狂地摇摆着朱秀才,直摇地朱秀才脑海里金星纷飞,急急喊停,这才停手相问道:“他们之中是否还有个猩红长发的大汉,或者狂放不羁的中年道士?”
朱秀才越来越好奇,傻愣愣地点了点头,道:“你也认识她吗?怎么说的就像是你亲眼所见似的……”
“他们现在在哪里?”
朱秀才见云稹又上前要撕扯他,不禁颤抖了几下,绷着个苦瓜脸,道:“阳关大道的一家……客栈里。”
云稹突然像是如释重负一样,冲崔昊苦笑了片刻,“啪”地亮出了一锭银子,转身出门,道:“你说话不漏风的时候还是蛮不错的嘛!”
经过短暂的间歇后,飞仙居又响起了笑声,但这些似乎已经对云稹没什么价值了,他和崔昊走了估计十几米后,忽然转身抱住崔昊,狂笑道:“我说的没错吧!早知道他们母子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崔昊嘴角微微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你……是要去寻他们吗?徐慧何时学的医术啊,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云稹摇了摇头,得意地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她既然师承鱼素尺,懂点稀奇古怪的医术,想来也算不上是太过于奇葩。”
洛阳的情势一天比一天险峻,究竟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守着,云稹纠结了一路仍没个主意,反倒是崔昊在州郡府衙门口长笑道:“云少,府上有匹千里马,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无论黄巢怎样挑衅,我都等你回来。”
云稹望着被衙役牵来的马匹,眼眶微微湿润,漠然说道:“崔少,给我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