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剑宗会不得已结束后,剑宗派的人已没了踪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像是芒砀山根本没存在过这个门派一样,各大门派的武林人士只好灰心丧气地准备下山。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羊肠小道,但也算不是太过于宽敞,成千的人烟几经蔓延在山坳处走走停停,始终不得正道出山。
公孙轩暗中察觉出一丝诡异,向声旁的鱼素尺问道:“鱼老,上次那女娃儿接咱们上山用了多长时间?”
鱼素尺细细想了片刻,似乎是明白过什么来了,凝神道:“大约也就两个时辰,你是说……”
公孙轩并没有接着和他对话,仅仅点头称是。
地宫这次可算是欠了天门一个大人情,虽说是有欠有还,不过楚青山总觉得那种歉疚不是太过自然,于是率先带着他们的人走了,天门也很知趣默默地走在最后。
但是下山之后怎么也走不出去,清晨之后迷雾初散还能赶些路程,可是他们走来走去始终像是绕着圈子,每到黄昏后山上的迷雾陡然而生,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接连五六天过去了,后面的天门与前面的地宫不得已又合在了一处,这时候哪还有空惦记着仇恨之类的,大家均已心知肚明这是龙虎堂和剑宗合力设下的圈套。
不过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把天下有名望的剑客整合囚禁在芒砀山上,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云稹蓦地想起袁明觉那日在高台上所说的话,虽然伐天这个词眼听着有些不切合实际,但看袁明觉那种狰狞的神态,想必十之**可能会去做,他难道是想借助黄巢和王仙芝的手来做吗?
此时楚青山受邀带着药王谷的精锐前来,汝州城可是一片空虚,全部归于王仙芝和黄巢统领,如果袁明觉欣然到访,添油加醋地描上几笔,估计邓州城肯定危险了。
想到这里时,云稹急忙跑到了与楚青山商议出山决策的公孙轩身边,道:“师尊,我知道袁明觉想要干嘛了。”
……
众人皆是一愣,鱼素尺舔着干巴巴的嘴皮,乏力的说道:“现在就算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能出的了芒砀山,再过几天咱们这么多人非得困死在这里。”
可能他想到自己说的太绝了,报点希望还是好的,转口又说道:“不过老朽还真想听听他们的目的……”
云稹被他反复之间的话语中伤了激动的心情,垂头丧气地说道:“他就是以所有武林剑客为幌子,主要就是召集天门地宫的人来参加,然后再转身破坏汝州和邓州暂时的安宁,想必此刻的袁明觉已到了汝州。”
“这不可能!”
楚青山伏地而起,冷声中带着坚硬的口气,道:“黄巢和王仙芝也算是有些胆识的人,想必他们也不会轻易把军权交出去……”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楚青山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犹豫,只能希望云稹说的仅仅是猜测。
公孙轩见楚青山
到了这步田地,还不知中计,没好气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也不想想那天他为什么那么着急灭了你的药王谷人,很明显有点鸠占鹊巢的意味嘛!”
“你……”
楚青山让仇家训斥了不说,还被比作微末不堪的麻雀,直气得吹胡子瞪眼地痴了半晌,道:“要是黄巢他们敢这么做,老夫第一个站过去灭了他。”
啧啧啧……
横卧在山岗上的鱼素尺,翻着死鱼般的白眼,称奇道:“姓楚的,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一辈子不出山,你知道这几十年里的风雨吗,也不想想那个黄巢的武功来历,被人玩弄于鼓掌还不自知,真是可悲可叹。”
楚青山没来由地一瞧他那副作死的样子,就顿时来气,冷哼着说道:“黄巢的那几把刷子还不是出自于老夫之手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哎!”
鱼素尺翻起身子,甩了甩胡须上的尘土,晦气道:“那人身怀的武功估计和云小子相差无几,你老平心而论现在可是云小子的对手?”
什么?
楚青山暗自有些惊疑,但是在转眼间就恢复了正常,连声说道:“这不可能,他最多就是学了血魔功而已,其他的根本没什么能耐,你休要趁机分裂地宫。”
看着他坚决不信的样子,鱼素尺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后只唠叨着说:“罢了!你姓楚的自认为高人一等,又怎么会把他黄巢放在眼里,各种缘由还需你得仔细研究。不过依着他满身怒气的他,就算是得了李唐天下,你觉得会有你姓楚的份吗?”
他的话很刺耳,但是毫无疑问每句话都像是针锥一样,深深地刺进楚青山的心里,至于疼与不疼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楚青山向了半晌,心里翻来覆去地把鱼素尺咒骂了一通,冷声应了句:“这些话楚某受教了,至于真相还是能活着出去再说吧。”
嗷嗷嗷……
半夜里冷不丁地传来几声狼啸,听它的声音似乎离他们很近,但是众人举着火把四下寻遍,也没见着它的真身在哪。
云稹似乎从这中间想起了什么东西,忽然开口问道:“师尊,如果以道术布下的结界,能否让声音穿透?”
“你是说……”
公孙轩猛地盘膝向地坐起,如同老僧入定似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云稹大感无趣,默默地躺在山岗上,怔怔地望着明晃晃的星空,沉寂了半晌后,径直倒头睡了过去,直到次日天明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