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绰影阑珊地躲着身旁纷纷的箭雨,顺手拾起地下的长剑,剑花稍转直入人群中,恢弘的剑气犹如挣脱囚索的蛟龙,游弋之处或死或伤,纷纷倒地呻吟。
“稹儿,他们可都安然出城了吗?”他一边顺势挑刺着身旁的起义军,一边略显些焦灼地破口问道。
云稹猛地瞧见师父竟也杀到了这里,顿时喜出望外地砍翻了两束大旗,道:“师父放心,他们已出城而去……只是这里的人马太多,如此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
突然隔着城楼的叫喊中传来一声龙吟,云稹情急之下手提着天行剑急忙打转,得以空闲后侧目望去,城南已硝烟弥漫,滚滚而起,这边公孙轩与楚青山已又战在一处。
公孙轩拆解了十余招后,身子略向后倾斜,轻如鹅毛般遥遥地向城下飘去,喊道:“还愣着作甚,去城南!”
三代天门传人汇合于一处,剑光交错之间慢慢已杀开了条血路,云稹和裴松行在最前面,后面的公孙轩左冲右突正为两人拖着紧追不舍的军队。
从北城的高楼战到了城内大街小巷,身后追逐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楚青山的三大首席弟子好像也参与在了其中,公孙轩暗暗皱眉,道:“分开走,城南汇合。”
在此纷乱之际,好像也只能各自分开才能将这些人引得分散,兴许他们祖师三人还能逃过一劫,令他们更为忧心的是城南,不知那片硝烟背后蕴藏的是什么,圈套或是伏兵?
公孙轩并指来回穿梭在人群里,以飞快的速度来回点着他们的穴道,高吟道:“天生九渊而于我不殆,地渺沧海亦当屈吾无穷,漫漫兮长戈犹在,渺渺兮关山无穷,弃汝海枯石烂,自存高山正气,两袖清风,脚踏山河,唯愿:四海升平、大风歌起。”
云稹望着公孙轩的恣意神态,心知此老决不会轻生鲁莽,长剑归鞘,信步点在坑洼地地面上,长声喝道:“师尊,徒孙先行一步,咱们城南见!”
由于变故来的突兀,裴松一时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此时喊也不是问也不是,只能硬起脑皮,杀向公孙轩的身旁。
公孙轩一生傲骨孑然,没想到自己的徒弟还远不如云稹这个毛孩子聪慧,不由苦笑与裴松并在一处,道:“你还不快走吗?”
“师父,咱们聚少离多,刚逢就遭此劫难,哪有徒儿留下师父先走的道理?”
公孙轩不知是被裴松的固执懊恼还是对徒儿的用心感动,心血突如来潮,干巴巴地大笑了起来。
这一举措,惹得裴松一时诧异万分,迷茫地望着公孙轩正想开口相问,忽觉得身子一轻就被公孙轩提携而起,直直斜扔向了交错林立的瓦砾上。
公孙轩展开轻功,径自去了另一个方向,心里暗自埋怨裴松越上年纪越糊涂,但是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暖和。
城南,郊外。
慧空、风阳真人还有冷静异常的拓跋武,正率领残余的官兵围成圈,保护着成千上万的逃逸难民,眼睁睁地望着从南面山沟
里涌出的伏兵。
烽烟又起,看来城内外都是一样,并算不上什么安宁。
“大师,现在……”
慧空面对风阳真人的低声相问,双手合十,苦笑道:“阿弥陀佛!和尚既然已出家在外,自然不再受红尘约束,他们既然与佛有缘,老衲自然得顺手超度,以尽人情……”
风阳真人听罢,心中豪气陡然而生,道:“你已经出家,我也悟了道,还管这些劳什子的俗家血腥作甚,传令三军准备迎战。”
势同水火的城外,大战迫在眉睫,而城内的人马正与天门的三代传人追逐不下,一股脑地全部涌向了城南。
云稹只身先到城南墙上,见城外如此之景,顿时叫苦连连,暗道这次搞不好就让这数万人尽皆死于非命,回头看着城内影影绰绰的人群,一时如鲠在喉有着说不出的苦楚。
“稹儿,你还愣在这里作甚?你师尊他人呢,不会还没到吧……”裴松慌不择路地匆忙行在城南墙上,边往前冲着边回头巡视后面的情形。
可是,除过跟在他后面而来的那些人之外,好像并没有其它的影子。
云稹并不怎么在意公孙轩,因为他想凭公孙轩的武功,那些喽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是楚青山的三大弟子齐出,想必也不会轻易受伤,倒是城外……
“师父,你先别管那个了。快看看城外的状况,他们此刻正陷入困境,倘若我们把城内的地宫人马引来,他们合兵一处双面夹击下,大家都没有了活路。”
裴松诧异地望了望云稹,忐忑不安地迈着步子,走到城墙边上,挑目望去,南郊外漫山遍野地涌动着伏兵,少说也得上万,不可思议地叹道:“他们哪来这么多的人?”
在这一点上,云稹的好奇并不亚于他,然而两人都给不出答案。
裴松望着巷道里耸动的人影,急喊道:“稹儿,你趁现在他们还未上来,快快出城助他们一臂之力……”
云稹听到这里,仿佛明白了师父的意思,默默地点了点头,屈身向前叩拜了几下,道:“师父,珍重!”
裴松看着爱徒,想到今天以后可能就要永别,不由心中大恸,别过了头,挥着手示意他尽早离去。
哪知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稹手携着带到了城南之外,眼巴巴地看着云稹又飞身上了城墙。
“稹儿,你……”
裴松真是哭笑不得,他的武功确实现在不如云稹的多,但是让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