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韩一鸣剑劈了灵山,平波门下十之八九的弟子,依旧认为他没甚不得了之处,只不过是钟天时地利,机缘巧合成为了诛魔弟子罢了,没甚了不起之处。钱若华虽说聪明,但自视太高,因此对韩一鸣的看法,与众人没太大差别,虽说他不认为这小子如众人所说那般差劲,但也绝不认为这小子聪明。只不过他与韩一鸣有过几次不明显的交手,因此,对韩一鸣还是有些小心留意,认为这小子心里绝不是空空洞洞,小聪明还是有的。不然何至于总能逃过师门的天罗地网?
这时听韩一鸣这样说,心中一动,暗道:“这小子有些开窍了,这话是说我呢!”但他哪里放在心上,只笑道:“韩师弟,你在此间做客么?”韩一鸣道:“如何?”钱若华看了看四周道:“哪,这家主人也太不尽心了,客人来了,不出来招呼。即是做客,不如也到我派中去盘桓些日子,哪里不是客呢?”
韩一鸣冷笑道:“做不做客,我暂且不说,我只问你们,你们来此做甚?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速速离去!”只听旁边一人道:“难不成只有你来得么?天下这样大,我们也是来做客的。我们门派也有些声望,从前经过你们灵山,你们也要以客看待的,因此我们到这里来也是做客。咱们一般无二,你何必开口撵人呢?”他不这样说倒还罢了,他这般一说,韩一鸣新仇旧恨齐涌心头,咬了咬牙关,道:“你们到我灵山,乃是去抢宝物的,我可不曾将你等看视为客。我只将你等看视为恶人,因此,你们不必说了,若是识相,就速速离去,若不离去,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那边哄笑声起,只听有人道:“你也不是此间主人,倒出声赶我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有人则笑道:“好大的口气,咱们也不是吃素的。这小子倒出声赶咱们了。”还有人道:“一个小辈师弟,这样出口赶我们这些师兄辈的,灵山真是少有的好调教!”韩一鸣哪里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只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要不客气了!”
钱若华咳了一声,道:“师兄弟们,咱们不要与一个小师弟一般计较,咱们若是请得这位小师弟回去,师父还要待为贵客的。何必如此呢?再者,灵山如今已然没了,万一这位小师弟入了咱们门派,大家同门,再说这些言语,有什么意思。凡事总是要留三分余地的,不是么?韩师弟?”韩一鸣本已紧咬牙关,再听他这样说无名火一股股直蹿上来,他就料定了自己会跟他们走?看来自己不走,他们是打算将自己拿下,一并拿回去了。不禁四下里看了一看,心中惦量面前这些人若真的与自己打将起来,自己能有几成胜算?
他这里一打量,钱若华便察觉了,四周一看,道:“韩师弟,你也是个通透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罢!你们灵山没了,你还挂着灵山弟子的名头做什么,不如跟我们去,我师父对你也是很青眼有加的,哪里不是都是当弟子么?在哪里当弟子没甚差别的。我师父对门下弟子都极好的,师弟若是入了我们派内,我师父岂会亏待师弟?我师父……”
韩一鸣听到这里,已忍不住出声道:“拜尊师所赐,我灵山没了,拜尊师所赐,我师长师兄师妹寂灭无数。这一条条人命加起来,都要算在贵派头上,难道我还会去贵派么?难不成你认为我是一个连屠灭我师门的门派都会加入的人么?”钱若华道:“说到这个,韩师弟,你可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我可是好言好语相劝过了。你不听么。这里我的师兄师弟可不如我这样好说话,他们要是动起手来,谁也拉不住。师弟,真动起手来了,师弟你可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韩一鸣冷冷地道:“你们从来就不讲情面,现下与我,有什么情面可谈。咱们还是拉下面皮来讲话,似乎更适宜些。你们打开了天窗说亮话,我也不藏着掖着,我绝不会入你们门派,你们不必在我身上动这样那样的心思。要打呢,我奉陪,要是不打,只与我磨嘴皮子呢,就全然没有意义了。我不是你们磨得动的,我若会对你们那平波老道动心,早已动了,还待到今日来投靠么?我与你们誓不两立。我不来招惹你们,乃是因我还不想对你们动手,你们也少来逼我,真要动起手来,我并不惧怕你们!如若是不信,咱们不妨试上一试?”
其实韩一鸣虽不怕他们,但到底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里人多,他倒不是真怕了他们人多,人再多,也不能逼得他同意入他们门派。他担心的乃是手中抱着的凌风云,若是空了双手,那有何可怕,可是凌风云既小且弱,抱着他连手上都不敢用劲,生怕用劲会捏伤了他,要真打起来,这个小小孩童还真是妨碍,要小心别人不能伤了他,亦要小心自己不曾伤了他。因此略有些犹豫。钱若华何等机灵,也看出来了,道:韩师弟,我们就这样动手,未免有些胜之不武,师弟你面上也须不好看。师弟也算是小有名气之人了,这个颜面……“
他一开口,韩一鸣忍不住便想抢白:“我的小小颜面算不得什么,我在同道之中,也没甚名声,连尊师那样的声誉,都不在乎同道们的言语,我一个末流弟子,没甚可放在心上的。你们也不必说了。要打,上来打便是。虽说你等皆不是什么有声誉的,但只管冲着我来。我也不指望你们对这个小小孩童网开一面,反正尽我的力,保得他的平安便可。”钱若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