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凤轩闻言勾唇笑了起来,缓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刘胭身前,微俯下身用细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轻声道:“刘胭,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刘胭被迫仰起头,看着他毫无感情的眼底,用力向一旁一甩头,挣脱了他指尖的束缚,冷笑一声道:“当然。”

常凤轩眯着眼看她,刘胭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良久,常凤轩轻笑,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手腕被冰凉的抓住的那一刻,她猝然受惊,再抬眼看去,发现他那双黑眸更加深沉了,那种深沉之中闪烁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火焰。

那是杀意,也是警告。

刘胭没有迟疑,也没有害怕,启唇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证据,你和绿绮皆是我亲眼所见,这难道还不够吗?”

常凤轩闻言松开她的手腕,仰头大笑,好一会儿,他才停下笑意,转头确是对纪挽月道:“纪大人,这毒妇妒心如蛇,怀恨当日被我休下堂,心存报复,便来污蔑我与绮儿,绮儿自小就体弱,昨夜不甚染了风寒,现仍在寒热之中昏迷,而刘胭这毒妇,竟平白的污蔑我妻,当真是恶毒!”

刘胭闻言急忙对纪挽月道:“纪大人,常凤轩撒谎,方才民女亲眼看见绿绮手里拿着一把柳叶弯刀,想要杀人灭口,民女所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污蔑了她!”

“就凭你一张红嘴白牙,这么一句莫须有的话,就想指控一个人,刘胭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常凤轩讥讽道,她再抬头,便瞧着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她一眼,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似乎讥嘲她的不自量力,刘胭一怔,身子缓缓跌坐在地,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够了。”纪挽月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目光从常风轩脸上慢慢滑到刘胭的身上,凝思了一会儿,他微挑眉,四两拨千斤的道:“既然两位都各执一词,本官觉得倒不如去看看少夫人的病,虽男女有别,于理不合,可万事从宜,此番真假却也能够知晓了,少夫人若是无罪,本官也不会凭白的冤枉了她。”

纪挽月的声音淡淡的,常凤轩手微微一顿,听见他又道:“可若刘胭的话说的是真的,我也绝不会手软。”

常凤轩皱眉迟疑一会儿,刘胭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对常凤轩冷笑道:“怎么,莫不是常公子不敢了?”

常凤轩眯着眼看着她,一甩袖子,轻笑一声:“有何不敢!”

刘胭随着一众人来到常凤轩的卧房,足尖一踏进屋门那一刻,她便想,原来爱与不爱,全在男人的眼里和心上。

这个男人眼里若有你,这房间里的摆设自然也会用心,刘胭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满嘴的苦涩,曾经她无数次吵闹着,要将卧房的纱幔换成粉色的,可常凤轩总是漫不经心却拒绝,他说他喜欢白色,粉色太过绕眼,可如今……这房内全以粉色来装饰,就连床幔被罩也是粉色,想来,他真是爱极了她!

常凤轩坐在床边替床上的女人盖好了被子,满脸的柔情,而纪挽月负手站在床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女人,瞧着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泛着青紫,的确是重病的样子。

他对身后略摆了摆手,一个老头肩上扛了一个药箱,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对常凤轩略一拱手,道:“常公子,让老夫为尊夫人瞧瞧病症。”

常凤轩扯唇看着他,道:“好。”

说罢,站起身立在一侧,那老大夫将两指搭在绿绮手腕之上,皱眉诊脉,良久,他摸了摸胡须,起身对纪挽月道:“纪大人,常少夫人的确是寒热入体。”

纪挽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纪大人,内人尚在昏迷之中,意识都不清醒,我在此照顾她一夜,不知这刘胭是如何看见我夫妻二人的!”常凤轩猛然偏头看向刘胭,双眼如刀,气势逼人:“还是,你这毒妇是存了心想要陷害!”

天边渐渐泛了白,一抹朝阳的光照在白寒烟的眼睛上,她微微皱了皱眉,双手在椅子上用力扣着,似乎在隐忍着。

此时,她小腹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血液干涸贴在她素白的缎袍之上,猩红的有些狰狞,她不屑一顾,只是钻心的痛楚扯着她的意识有些涣散,只是心中吊着的那一口气支撑着她,她绷紧了神经,不敢有半点松懈。

“扶疏姑娘,你可是考虑好了?”

王昕坐在厅堂的椅子上饮茶,身旁丫鬟不时的为他添茶,他居高临下的瞥着白寒烟,道:“如果再不将你脸上的假面摘下,你的伤势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

王昕的眼神已落在白寒烟的身上,便再也离不开,双眸间的阴沉和狠戾便如同白寒烟刚认识的一样,她忍不住勾唇扯出一抹笑意,道:“王大人,扶疏不知道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民女现下便如同那砧板上的肉,任意宰割,王大人既然想知道我的真面目,随便指个人动手就好了。”

王昕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执杯的手一顿,他道:“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有区别吗?”白寒烟轻笑一声,笑声确是略带微嘲。

王昕不语,双手握的紧紧的,的确没有区别,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是想让她向自己低头服软,还是跪地祈求向他求饶?

王昕有些烦躁和恼怒,他对于白寒烟来说,他不过是害死他父亲的嫌犯罢了,那日深夜月下,她双眼晶亮的对他说的那句,你的狼子野心,和她的声名狼藉,配的可是正好?

想来,那句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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