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彻森林的却是彼得森的惨叫声!
刚才那一幕如同瞬息白昼,谁都没有看清,只见到彼得森此刻半跪在地上,持着剑的右手被兰斯洛狠狠地踩在脚底,那沾满了黑泥的皮靴还有力地碾压着少年不柔嫩但绝不粗厚的手背。
兰斯洛抓住彼得森的头发,夹杂着咒骂声“蜕”了一口从他脸侧飞过,“真有意思,跟我兰斯洛玩心计!我在战场上负过的伤,喝过的敌人的血,比你思考的时间都多,武技“疾风?”,我便不感知fēng_liú,你那架剑的姿态都是一目了然。”
鲜血渗过腿裤将草地上染成一片血红,奥尔薇丝知道兰斯洛肯定用斗气踢碎了彼得森的左膝才会使得他发出那样的惨叫,一个低阶的治疗术只能起到止血这种聊胜于无的效果。
兰斯洛是家族的骑士,理论上应对她效忠,实际上只需要对她父亲效忠而已,她即使指责他下手过重也是无关痛痒,更何况从彼得森的出手她也知道,彼得森绝对也想给兰斯洛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教训。
这世界很多时候规则高于道理,而强弱又可以打破规则,这是这个世界有趣而又让奥尔薇丝感到无奈的地方。
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善后的女仆,她也只得蹲下身子微彼得森仔细地处理伤口,以防影响到这少年的前途,她并不习惯做这些事,但是彼得森受伤她也有责任。
兰斯洛早就将剑拾起,倚在树旁沉默地看着奥尔薇丝,但见她帮彼得森处理好伤口后便又回到了马车之中,不由得匪夷所思地摇摇头露出一个苦笑,这个年轻的少女还是生气的时候更容易看懂一些,毕竟生气的时候她就光顾着生气了。
一行人打了些野味聚在火堆旁晚餐之时,奥尔薇丝惊得差点将手中的喷香流油的烤兔腿跌落,直到彼得森第二次张口向兰斯洛拜师求技时,她才敢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在奥尔薇丝几乎处于一种天旋地转的懵惑之时,骄傲的彼得森低下了头聆听教诲,而变态放浪的兰斯洛反倒扮演起了老师的角色。她只度过了一个上午的光明,其余的日子又灰暗下来,毕竟没有一个弟子能够阻拦老师的恶行。
“够了!兰斯洛!”,在奥尔薇丝第三次发自肺腑的咆哮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帝都,她有些疲惫地看着眼前美丽而雄壮的萨加罗曼城,数不尽的悠久岁月在它身上流淌之后,留下的除了那逐年加高的巍峨之墙外还有城内那绽放得愈发优美的文明之花。
帝国十大家族之中,排名末位的歌德默尔斯家族的马车每次进城时,总会引起一片轰动。
四十年前的第二十二代家主麦迪逊公爵受皇诏领军独守皇城,抵御巨蛮南下,二十年前的第二十三代家主凯洛克公爵带领黑歌军团在帝都前击溃了泰坦帝国高歌猛进的攻势,将十万泰坦铁甲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这次来的是春风而不是冬风让帝都上至贵族王公,下至平民百姓都感到十分舒适,更是在几名好事贵族纨绔的指使下,帝都的后备军(杂兵),帝都游骑营的一小队充当起了在帝都和马车间来回奔波的角色。
“还有一百里。”
“八十里。”
“四十里!”
“二十里!”
“到了!”
便是那尘封在家中最不愿沾染世事的角色,也都耐不住这般挑逗,当那一队骑士护卫着奥尔薇丝从城南大门昂首阔步地走进的时候,见到的是那涌在街头的探头观望的人山人海。
最前面的是一排勾肩搭背的帝都年轻俊的俏贵族小伙子,他们放肆地吹着口哨,对着后面那许多藏在小巷马车里的同伴竖起中指。
说实话,歌德默尔斯家族的这些马没吓坏,人倒是吓坏了,这些骑士左看看右看看,始终没有看见那象征皇室使者的宫司捧着诏书一步一停地走来。
奥尔薇丝自然也听见了马车外的吵闹声,便轻轻掀起车帘倾出半个身子向外看了一眼,整个世界忽的安静下来。
如墨沁开的眉毛,璀璨星河一般的蓝眸,柔挺的鼻梁,和娇美的红唇,虽这每一样都只是在凡俗间万里挑一,但合在一块忽的却比那神像更加神秘,比那花海更加夺目,比那山间奔涌而下的长溪更加充满生机。
第一次见奥尔薇丝的人向来只有对她除了那两个字不敢报以其他的形容。
“我的老天,简直就是女神!”
朱可夫很快塞上他旁边同行人的嘴巴,以免里面继续流出口水或者是吐出几个平民才会使用的字眼,尽管大家此刻都在丢人,但难保会有几个坏心眼的记点什么方便日后刁难。
对于全世上的贵族都有这么一个特点,他们不会过于真诚地赞美女性,仿佛在他们口中眼前女性的地位越低,(若那位女性还十分出色),他们的地位便愈发高贵一样。
正在这些人踌躇着措辞之时,奥尔薇丝已经微恼地缩回身子,令那车队不接受任何性质的邀请与阻拦从众人之间扬尘而过。
目送彼得森离去后,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在帝都逗留,半途便下了马车徒步走进了帝都魔法师协会,这栋华美的建筑物是帝都晨曦魔法学院的附属建筑,反过来说却也成立。
象征纯洁的白色大理石和象征神秘的蓝色曜石是建筑的主基调,生动的雕塑和宁静美好的氛围使得它更像是一座府邸,虽然大了些。
也许在老师凯瑞文娜的眼里并没有这些在世俗的权利与魔法的深幽中权衡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