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大的小眼里,居然会露出凶光,然后又耷拉着脑袋,用可怜的音调接着说道,“好久没见红袖了,罪无可恕,扒了凶徒的皮。”表演完后居然还一脸期待的望着顾恺之。
顾恺之瞧着那只鸟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熊样,只觉得自己被刺激的脑门生疼,深悔自己教育的不当,一只手就拎起了那只笨鸟,然后才对红袖说道,“我突然觉得,我的鸟还是需要在经过一番深刻的爱的教育,居然在你面前这么失仪失礼,此时此刻,我想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对这只鸟重新再教育。”
显然智商超出鸟类范畴的鹦鹉听出来自家主人话中的潜台词,扑棱着翅膀抗议叫喊道,“黑心的主子,下黑手,难道又要扣掉凤歌的点心?”
“不,我想只是扣掉点心这种程度的惩罚实在太没创意了,主人现在又想到了新的惩罚方式。”顾恺之阴着脸回道,又转过头面对着红袖说道,“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未婚夫,对未婚妻偶尔的小要求,当然会大方的答应,好吧,现在我正式允许你回去照顾芳茵妹子。”
还真是谢谢你的允许啊,我是不是还要对你的如此大方感激涕零一番?内心里各种狂躁的红袖,表面上却无比淡定地说道,“真是多谢公子成全。”
临走时瞧着一直被顾恺之扯翅膀揪鸟毛的凤歌,还不忘相劝道,“凤歌只是平日里有些调皮罢了,虽是嘴上时时没个把风的,到底还是有些用的,可千万小心别将其给玩坏喽。”说完这些话语,转身就向着船内走去。
本还指望温柔的红袖姐姐能够将自己救出水火,却听到如此狠心地言语,碎了一地鸟心的凤歌,算是彻底地萎了。而留在一旁抓着鹦鹉的顾恺之,则是在认真思考着尺度的问题,你说他是将这只鸟弄个三分熟呢,还是五分熟?
走在路上的红袖却是在想着刚才说的三从四德的问题,内心抽抽的回忆起那本坑爹的《天朝女子规仪典范》,为什么明明是到了架空的古代,三从四德的内容却一点没变,难道是华夏那些立言的酸儒门也曾经穿越了不成?
擦擦内心里虚幻的眼泪,红袖只得自我安慰道,咱还是知足长乐吧,至少女子不用裹小脚不是吗?
女人们若是混的好了,也是可以在皇帝的后宫里混个女官当当,统领天下的妇女同志,想想还是不错的。说实在的,这个叫天朝的国家,妇女同志的地位,比起唐朝时武则天称帝的朝代,也是丝毫不遑多让的。
当然,这里毕竟还是男主天下的时代。虽说这里的女子相对于华夏的古代,有着某些程度的自由与解放,皇后算得上真正地母仪天下,非但掌管一切与女子有关的政务,还有女官女史从旁协助。
女子们更是可以直接代夫从商,为外面争权夺利的丈夫总理一切钱财内务,还有女权机构保障女子婚姻权利,但是从夫从子这才是这一切的根本。天朝数次朝代更迭,也没有那个女子能像武则天那样惊艳的女皇出现,无非就是军权的归属以及对女子思想的禁锢。
女子从事所有事物的前提,必须是在已婚的前提之下,用着自己丈夫的名义进行。女子若是不忠,或是惑乱内院,或是虐杀子嗣,甚而是虐待了家中的老人,即是皇家妃子,也能即可收缴你之前所拥有经营的一切,你保留申诉的权利,但是男人们不会受理。
所以这是一个女子能够毁掉一个家族的古代,族老们对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姑娘,从小就会进行严苛的教育,从父从夫从子,是深刻在骨髓的东西,若是有那个家族养出个毒辣地狠妇,那可真是会殃及全族的姑娘,甚而是败落整个家族。
天朝也许别的不行,连坐制度最是健全了,那种教养个愚蠢毒辣的闺女,然后把她嫁给仇家报仇什么的,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有人要问,难道这些制定游戏规则的男人们,就没有给自个留有退路吗?谁家不会有个糟心的亲戚,人家的闺女若是犯了事,自家岂不是跟着遭殃?
天朝男人的智慧在这里再次体现的一览无遗,实际上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所有的一切立马可以反转乾坤。不见那本《规仪典范》的最后有数条附言:上述种种罪行,若是遭遇一切不可抗力,可排除连坐惩罚,只系个人行人,比如有外力的胁迫,劫掠□等等。
不见,在真正的上层圈子里,可从没有谁家因为败德的女儿而使家族没落的例子,最多也只是大伤了元气罢了。
胡思乱想地红袖,其实内心里一直有这样的隐忧,但凡像是孟府这样有爵位有实权的家族,是只会嫌家里面能够联姻的女儿少的,万不会由着自家女儿胡来。先不说那个陆宇师兄到底家世如何,就算也是出自公侯之家,只一个政见不和,芳茵也是与他没有任何希望的。
所以自从芳茵表现出对陆宇极大的兴趣的时候,红袖这才百般的各种不看好,也只是怕芳茵以后吃苦罢了。没有真正生活在古代的人,是绝对想不到一句父母之命的重要性,这里不是婚姻自由的古代,就算是大路上随便认得干爹干妈,皆是有权对干女儿的婚姻置喙的,更何况还是亲生的父母?
低首瞎想一气的红袖,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阴影,有人挡在了自己前面,抬首看原是侍衣这个丫头,她身后不远处便是小姐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