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事情就发生在这两日,史夫人才渐渐找回理智,终于恨其不争道,"莲丫头好糊涂!不吃不喝,自累受苦,她这是在惩罚自个儿么,她这是在挖我的心肝肉啊!她这是在做亲者痛仇者快的混账事。"
"还有方才,你说姑娘近日每每拉着丫鬟,去讲一些子虚乌有之事,这话究竟是何意?我听着有些糊涂,你且替我解说解说。"
萱草低头不敢与夫人对视,只老实说道,"姑娘每每拉住奴婢,就会说…说一些待月西厢,诗书传情之事。奴婢愚笨,许多话都听不明白,但有一点却并不糊涂,就是从早到晚,姑娘的行踪,每一刻都在奴婢的眼皮底下。姑娘所谈若真,她却哪来的时间与人相约西厢,谈诗论情?"
萱草越说声音愈低,"又有,姑娘话中,时常提及一名侍婢,唤作绿珠,似乎专门替姑娘与顾公子递书传情。可这名叫做绿珠的丫头,奴婢却似乎从未见过。"
史夫人听了,脸色愈青,不愿相信道,"你是说,这绿珠丫头,竟是莲儿凭空杜纂的人物?"
萱草压低身躯,忙说,"奴婢也只是胡乱猜测,具体究竟如何,还需夫人亲手严查待证。"
史夫人似乎被震慑了心神,好一会儿没缓和过来,最后才强打着精神安抚道,"萱草丫头,你且起来说话。从你方才所述,我便知莲儿之事并非你一人之过。非但无过,反而还要记你大功一件?你能不计个人得失,及时将此事上禀与我,可见是个衷心护主的好丫头。对待有功之士,我这里自然有厚赏,银钱上不算,只要你用心服侍姑娘,将来自有你大把的好处。"
此番前来,萱草原本抱着必死之心,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意,不想却意外得到夫人夸赞,获得意外之喜。如今又得夫人一番信任托付,萱草更是喜出望外,立即保证以后一定看好小姐,做好奴婢本分,不辜负夫人的信任。
史夫人打发走萱草,整个人霎时便萎顿于座,嘴里且低喃道,"怎么如此?怎会如此?我那好女儿,可真是好本事,竟有能耐将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连续两遍自问,史夫人到底收起怜爱心绪,冷起心肠冲外面喊话道,"来人,快传大管事前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