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星辰高高攀附于穹顶,营造着优美星空的假面。
陆离知道那并非真实。
身后的岩壁笔直矗立,地面上不可能见到夜空。
这是一个地下洞窟。
地底岩层脱身的陆离进入更宽阔的……囚牢。
洞窟顶端闪烁的星辰也许是带着放射性的萤石或神秘侧的发光体。它们让洞窟不再晦暗无光。
河流源于洞窟另一端的水潭,喷泉般的水流从谭底涌出,汇聚成河流流向隘口。
哗啦——
涌入隘口的水流在陆离淌水离开边缘后变得缓和。
站立在浅滩中,刺骨的水流轻抚陆离的小腿。
哗啦——哗啦——
陆离走出浅滩,站在洞窟边缘的岸上。
岩壁挂满潮气形成的水珠,还有攀爬在离地面近两米位置的枯萎藤蔓。
陆离伸手扯下一片藤蔓网,试着拽动,吸水后它们足够结实和有韧性。
扯下几条手指粗的藤蔓,把它们系成二十多米长藤蔓绳,又将比人头大几圈的一块岩石推入浅滩,套上藤蔓。
抓着藤蔓另一端,陆离退到隘口,重新钻入水下。
他要回岩层空洞找星期五。
熟悉的感觉涌入内心,但与上次不同,前路的迷雾已经褪去。
氧气耗尽前陆离窥见水面上的火光,从岩壁下钻出,带着哗啦水声钻出水面。
岩石上火堆噼里啪啦燃烧着,灯塔和小刀摆在平铺着的大衣旁。
除此之外,空无一人,空无一物。
脑袋突兀地开始刺痛,陆离皱紧眉头,感觉清晰的记忆忽然变得紊乱,真实与幻象纠缠在一起。
而那名为星期五的轮廓渐渐淡去,仿佛上次遇见她时极其久远以前的事。
星期五的确存在,还是只是绝境时的幻觉?
陆离爬上岩石,观察火堆和岩石上的痕迹。但一切生活痕迹都指向这里只有陆离一人生活。
没有烹锅,没有烘干的书,没有木碗,没有海鱼和肉,没有调味品和空罐子。
陆离忽然伸手扣动喉咙,让自己呕吐。但除了之前喝下的水什么也没吐出来。
也许星期五正在地底洞窟等待自己。
擦拭嘴角,陆离带上岩石上能拿走的一切,重新钻入暗河。
岩层空洞里的火堆静静燃烧着,再过不久,失去燃料的火堆将与周围重归黑暗。
……
哗啦——
陆离钻出隘口。
黑发贴着额头,陆离环视地下洞窟,没看到星期五的踪影。
捧着淅淅沥沥流淌水线的大衣,陆离回到岸上,拧干湿漉漉的大衣和裤子。但在潮湿的洞窟里它们恐难有彻底变干的时候。
仰头望向洞窟顶端,发光体们仍然闪烁不定。因为它们只存在于十几米高的顶端,陆离难以看清它们究竟是什么。
身体的水份逐渐蒸发,但寒冷正夺走陆离的体温。等待他的要么生火,要么找到通往外界的路。
沿着洞窟边缘探寻一圈,除了喷涌泉水的深潭,这里没有其他出口。
陆离暂时放弃潜入深潭的打算,他现在需要回温。
地底洞窟里相对干净,没有重量的杂物沙石都随水流冲进隘口,能够燃烧的只有岩壁上的枯萎藤蔓。
寻找燃烧物时,陆离想到星期五确实存在的佐证:没有火源,即使钻木取火也难以让潮湿的点火物燃烧。
想到这里,陆离若有察觉地摊开手心。
挤满水泡的伤痕浮现掌心中。
“……”
陆离无法确定掌心的伤是否在之前就存在。
沉默地带着几根湿木柴回到岸边,尝试钻木取火。
这行不通。每当搓动树枝,掌心都会传来钻入心口的刺痛。陆离可以忍耐,但因剧痛而迟缓的速度无法钻出火星,尤其是用潮湿的木柴。陆离掌心的密集水泡足以说明一切——如果它真的是钻木取火造成。
陆离的目光落向洞窟的唯一出口。它的直径大约十米,清澈水潭难以窥见底部。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在体力和体温消失前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也就是水潭。
拿上灯塔,陆离走到水潭边,跃入潭水。
光辉绽放,照亮幽暗水潭。陆离下沉了近三米,便被上涌的泉水推搡着难以下沉,而光亮边缘仍不见水潭底部。
水潭比想象中更深。
陆离浮回水面,在岸边挑选一块约莫30磅重的岩石,抱着它再次跳进水潭。
岩石带着陆离迅速下浮,水面上的洞顶荧光转眼消失不见。
五米,十米,十五米。
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身躯,陆离还能承受。
但几米外的光亮边缘仍见不到谭底。
二十米,二十五米,三十米。
接近陆离承受的临界点,边缘仍未显现。
陆离不再吝啬人性,右手灯塔忽然绽放更加明亮的光辉,如有实质的压迫黑影从身边退散,水潭边缘岩壁浮现,而下方可视距离也越来越远——
但眯起的黑眸中,直到四十米乃至五十米深,底部仍未浮现。只有在光辉边缘,仿佛幻象的幽影一闪而逝。
肺部的氧气所剩无几,陆离不得不丢掉石块,身躯向上浮去。
陆离控制着上浮速度,在肺部烧灼感难以忍耐时才加速上浮,冲上水面。
世界陡然变得清晰,陆离爬上浅滩,趴在水中抵抗随之到来的无力感和难以抑制的瘙痒。
他上浮的太快,产生了减压病症状。
几分钟后症状褪去,缺氧般头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