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且将摇了摇头:“我在图书馆。”
“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吗?”许新茶小声地说了一句,“他目前看来是女学生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啊。”
“你怀疑他?”陆且将倒不是有什么私心的人。他向来都只是就事论事,但常寄那失魂落魄的反应却十分令人动容。他话音一顿,没有说什么,只是话锋一转,终于把他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了,“我觉得这案子转到时研所有些蹊跷,首先我听说逝者母亲并没有报警要求立案。”
“……”许新茶还没来得及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地震动了起来,还伴随着铃声,简直跟催命符似的急切。许新茶接起来,正是付川川,他还一句话都没说,付川川那边就已经抢了话头:“许所!错了!坠楼案根本不是市局负责人转过来的,那个叫谭原的警员在三天前就已经调离了!”
三天前……那不正是坠楼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吗!
许新茶倏地皱起眉,他瞧了一眼陆且将:“怎么回事?”
“有一个问题就是,”付川川在做调查这件事情上还是很全面仔细的,“在我们的接收系统中,案件的路径来源坐标确实是市局,和前几个案子都一样。我也去问了,在他们的案件分配移交系统里的确看到了坠楼案!只是时间是在刑侦队下班之后。”
“为什么会这样?”
付川川还没来得及回答,许新茶就听到那边一阵嘈杂的声音直接覆盖住了话尾音。付川川惊呼道:“许所你快来!”
“坠楼女学生的母亲来报案了!”
当人遭受什么不公平待遇的时候,想要反抗,一个是靠自己,一个是寻求别人的帮助。前者往往有很少人成功,因为己身本就是微弱的。于是寻求别人的帮助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父母也好,老师也罢,都是盼望站在高处、有权有力的什么人能给自己匡扶正义。
坠楼女学生的母亲安红,就是这多数人之一。
已步入初夏,满大街几乎所有人都脱下了外套,各自换上了短袖衬衫,打扮得十分好看。而安红却还是穿着一件长袖的碎花衣服,因为突如其来的丧女,她看上去十分苍老和憔悴,一头本不应该这么快花白的头发,随意瞥一眼就能看到夹杂在其中的花白,令人心中万分难受。
她不是b市本地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中层家庭。学校虽然给了她住宿的地方,她却不肯,一个人大晚上睡在街上,还是一个旅店的老板见她可怜,将她收留进来的。
“求求你们,为我女儿伸冤!”
许新茶和陆且将赶到市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红几乎要跪在地上。她身边两个警员慌忙拉着她,不让她跪下去。
许新茶站在安红的身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走上去。
陆且将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许新茶飞快瞥他一眼,然后回握了一下。他看到付川川匆匆忙忙从市局大厅里跑出来,眼尖地一眼就看到了他,向他招了招手,便跑了过来:“许所,我看安红也实在可怜。咱们就接下这个案子,反正都已经移交到咱们这儿了。至于是谁移交的,谁又怎么了,这是他们市局的事情。”
“说得轻巧。”许新茶睨她一眼,“经时研所手的案子都会交给市局进行再次核检审查,每一个环节的负责人都必须找到核对。如果在移交案件这一环就出问题的话,是根本行不通的。”
付川川急了:“那怎么办,阿姨好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许新茶兀自走过去了。他走到安红面前,半跪下来直视着安红的眼睛:“阿姨您放心,这案子已经从市局移交给我们管了。您女儿究竟是怎么过世的,我们都会帮你查出来。”
安红怔住,跪下去的动作终于停止了。两个警员松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了握着安红手臂的力度,谁知才一放松,安红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许新茶和两个警员都吓了一跳,慌忙要把人拽起来。
“谢谢……”安红哽咽到了极致。
她满眼泪水,被人拽着起身,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正好看到市局大楼上镶着几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她的心,到底还没有被伤透。
付川川瞠目结舌:“他他他刚才不是说不行吗!怎么又给揽下了?”
陆且将轻笑了一声:“许所在路上就已经和卫队联系过了。卫队让他自行处理,剩下的摊子他来收——这本也是市局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