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她做生意虽为个钱字,但也不敢得罪凶悍的鞑靼人啊。
“求您收留我吧。我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却也会弹琴下棋,读过几本书。再说,要有鞑靼人来,我躲在屋里就行。”
“那……你弹首曲子给我听。”秦妈妈道。
旁边就摆着一张琴,仪瑄坐下,试了试音色,纤手一拨就是一段轻泠乐声。秦妈妈看她姿势柔美,琴弹得又极好,比她桃夭居的头牌还要好,心里更动摇了。
“姑娘,你知道我这桃夭居是做什么的?不后悔?”
仪瑄笑道:“我自然是打听好才来的。不过,我可否先在您这儿学习几天?您教教我。”
秦妈妈点头,“那是自然,我肯定得教你。这样吧,你先在我这儿住下。你叫什么名字?”
“您叫我瑄儿就是。”
“好,瑄儿。”秦妈妈又看双儿一眼,“她是……”
“她是我的丫鬟,打小就跟着我的。”
“那就还让她服侍你。小鹊儿,带瑄儿姑娘去上房,拨间屋子给她住。”
小鹊儿是秦妈妈的丫头,生的瘦小。从门外进来,面无表情的请仪瑄跟她走。
青楼里新来的姑娘是娇客,漂亮聪慧的就是娇客中的娇客,仪瑄正好属于这一种,因而秦妈妈对她格外客气,直接让她一个人住一间屋子。
小鹊儿把仪瑄引进屋。屋里很干净,一应物什齐全,像有人住的,仪瑄便问:“这里住的是哪位姐姐?”
小鹊儿冷冷答:“牡丹。前两天被鞑靼人掳走了。”
仪瑄愕然,走去窗户边上瞧了瞧,下面就是院子。她回头问:“怎么被掳走的?”
“她弹琴,被鞑靼人看上,当众被拉走了。”小鹊儿依然冷冷的,却也没有流露出厌烦。
仪瑄和双儿对视一眼,心想自己还真来对了地方。她走到小鹊儿身边,又问:“为什么不报官呢?”
“报官?”小鹊儿停下铺床,有些怪异的看着她:“叫鞑靼人知道了,咱们的生意还做不做?”
仪瑄勉强一笑,“也是,我没想到。”
小鹊儿铺完床准备离开,突然又停下脚步,冷冰冰看着她道:“姑娘若想寻庇护之所,我明白告诉你,桃夭居护不了你。”
仪瑄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小鹊儿没再多言,离开了。
仪瑄慢慢坐下,锁眉深思。双儿为她倒了碗茶来,仪瑄喝了口,叹息说:“鞑靼人实在是嚣张。”
“王……姑娘真有把握?”
仪瑄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双儿去把窗户关起来,压低声儿道:“要是鞑靼人今晚不来呢?岂不是功亏一篑?”
仪瑄摇头,“我混进了这儿,没有轻易罢手的道理。今天不来,还有明天。今晚你回去一趟,告诉王爷我在桃夭居很好,让他不要担心,等我消息。”
双儿应诺。
两人听见脚步声,就不说话了。
秦妈妈推门而入。
她环顾了这屋子一圈,那张堆砌厚厚白·粉的脸又笑了起来,说:“过来,我带你去见见人。”
仪瑄无奈,跟着秦妈妈将桃夭居每间屋子都逛过,认识了芍药、海棠、春桃、芙蕖等,众人对她并不友好。秦妈妈说:“今天晚上,你在边角落里观察她们,学学她们是怎么接客的。”
仪瑄笑道:“我可以弹琴吗?”
秦妈妈皱眉,“你才刚来,还不是出风头的时候。”
“那好吧。”仪瑄乖巧道:“我听您的吩咐。”
秦妈妈这才和蔼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你放心,是人才,我绝不会埋没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