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臻儿回来了,她得去看看。
“太妃,”仪瑄正好撞上要出门的太妃,笑得两眼星亮,“王爷回来了!”
太妃笑,“我知道了,你不过去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见过王爷了,王爷好好的,就是脸色有点儿差。”仪瑄羞涩一笑,“王爷说他还有事,我也不好打扰他。”
太妃叹口气,回屋坐下,“刚回来不好好休息忙什么。”
她想见儿子想的急。
“外面情势不好,这段时间风声鹤唳,怕难消停了。我来告诉太妃一声,免得太妃悬心。”
太妃看她如此懂事乖巧,心里动容,拉过仪瑄的手摩挲着,唉了一声,“你这孩子真傻,我可从未对你有过好脸色。”
仪瑄摇摇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只要以后好好过就成。
“患难见真情,我心里都明白。你为我们母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不会叫你白受的。我把话撂这儿,日后臻儿他要敢娶妾,我就敢不认他这个儿子!”
仪瑄噗嗤笑了,心想他不会,但嘴上还是说:“谢谢婆婆。”
这一声婆婆叫的太妃身心舒畅,她现在看着仪瑄越看越喜欢,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怎么看怎么讨喜,巴不得拉着她讲上一夜的话。
“从前我是瞎了眼,竟然喜欢胡轻云那个一肚子坏水儿的丫头,差点把自己老命给搭进去了。”太妃提起胡轻云就生气,“她现在在哪?”
仪瑄说:“死了。”
“死了?”太妃一愣。
“恩。胡轻云得罪了陛下,一杯毒酒赐死了。”
“一杯毒酒,呵,便宜她。要我说就该斩首!”太妃忽然动脑子一想,又不太明白:“胡轻云跟皇帝不是一伙儿的吗?”
胡轻云绑架了她,皇帝把他儿子关在南苑地牢,这两人一般黑。
皇帝怎么会杀胡轻云呢?
仪瑄如实答:“我不知道。”
太妃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坏人就是坏人,是不是一伙儿的没那么重要。
“你没被那狗皇帝欺负吧?”
仪瑄尴尬的“恩”了声。
“是被欺负了还是没被欺负?”
……
“没有。”仪瑄低下头。
太妃也知道仪瑄去讨好那狗皇帝是为了保护他们,但还是难免会介意这种事。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也没办法,她不会不认这个媳妇,只是心里多少有点儿膈应。
没发生的话那当然皆大欢喜。
太妃高兴,又握住仪瑄的手小声叮嘱:“你跟臻儿得加把劲啊,什么时候能让我抱孙子?”
仪瑄脸通红。
“别害臊啊。”太妃一本正经,“你不知道我每次看见别人家的小孩子多羡慕,恨不得抱过来养。”
仪瑄慢吞吞的开口,“这种事,得看天意,急不得的。”
太妃惆怅叹息。
仪瑄站起来,局促的说:“婆婆,我先走了。”
再待下去,话题绕不开“孩子”这两个字了。
“好,去吧。”
*
客房里出奇的静。
胡知贤专注的用刀子把伤口附近的皮肉给剐蹭下来点儿。
赵臻咬着牙,至始至终没哼过一声。
因为赵臻及时用水稀释了毒,所以毒性不深,但箭伤旁边的血肉都沾上了毒,留不得。
行军打仗的人为了活命,经常得受这种苦,但赵臻是胡知贤见过的,唯一一个可以咬牙忍耐一声不吭的。
这得多疼。
要是他,牙齿都给咬崩了。
这毒很少见,可胡知贤早年闯荡南北遇见过,知道解药怎么配。
也幸好他晓得,否则这毒是要命的。
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
处理完,胡知贤让人把草药取来,他先把其中一种捣碎了,敷在赵臻的伤口上。
可以驱毒的。
然后他抱着草药去旁边的茶房折腾了。
魏襄等见赵臻挺过一关也都放下心来,纷纷告辞。魏襄临走前,忍不住朝内院的方向看了眼。
把王爷一个人撂这儿他们也不放心,还是告诉她一声,让她来看着王爷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