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赵臻轻拥妻子入怀,双唇轻触她额头,好言好语的哄她睡觉。
“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难受了。到地儿我叫你。”
仪瑄点头,强忍不适闭上眼。一开始还是难受的睡不着,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紧挨着男人,他的气息萦绕着她,心头那股恶心感竟渐渐消退。最后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女孩儿呼吸匀净,长睫柔软如羽,樱唇有娇艳的色泽,真是粉雕玉砌的人儿。
一点笑意映在眸心,男人的唇角始终保持着柔软的弧度。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在大方寺外停下。
“醒一醒娘子。我们到了。”
仪瑄睡的并不很沉,混沌中听到有人在叫她,意识逐渐苏醒,然后迷惑睁开双眼,朝旁边看了看,很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赵臻失笑。
“好累啊。”仪瑄咕哝了一声。
赵臻心疼小娘子,考虑了下便道:“要不这样,我们在寺中住一夜,明早再回城里。”
就此说定。
寺内游人如织,多是妇孺,少有男子陪着一块儿来的。因此赵臻走在其中,便格外的醒目。不少妇人小姐偷偷看他,心想这是谁家郎君。
仪瑄戴着帏帽,可就算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那些小姐的灼热目光,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赵臻浑然未觉,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很惹人注目吗?”
“不觉得。”
“你看看,多少年轻小姐为了看你,连路都走不动了。”
赵臻蹙了蹙眉,直视前方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看她们就是。”
刚说完,对面有位女子直直朝他们走来——准确的说,是朝赵臻走来。临到跟前也没有避让的意思。赵臻便有些不快。
他可没有给人让路的习惯。
仪瑄不禁深深的打量那女子一眼。
梳着妇人头,年纪大约二十许,一张脸算不得出众,身段却是极好的,婀娜有致妖妖调调,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给人一种花枝乱颤的妩媚感。
赵臻停下步子,那女子却仍往前走,然后假装足下一滑,就往赵臻身上扑去。
仪瑄:……
赵臻侧身一躲,那女子扑了个空,含羞带恼的嗔了赵臻一眼,语调娇娇道:“郎君怎的也不扶人家一扶?”
仪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娘不发威,当老娘不存在是吧?
“这位大娘,光天化日的别丢人现眼好不好?我夫君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扶你?”
那女子皱眉,“你喊谁是大娘?我不过双十年纪,总比你年纪小些。”
她看赵臻大约二十五六,想必身边的夫人也有二十多了,
仪瑄轻蔑一声笑,徐徐撩开面纱,眼波一横那女子,道:“大娘也就比妾大了五岁罢。”
那女子脸色一青一白,煞是精彩。
赵臻含笑凝视自家小娘子,也不说话。
被娘子维护的感觉,真好!
“大娘方才的举动,若叫你家夫君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那女子冷笑:“你不用威胁我,我男人早就死了。我与郎君在佛前遇见,那是天赐的缘分。我一看你,就知你是个妒妇,将你夫君管的喘不过气来。可你生的这样干瘪,如何能侍奉的好你的夫君?”
干、瘪?
仪瑄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她上下扫了那女子几眼,说:“大娘以为有几分身段便可勾引我家夫君了吗?你身段虽好,模样却不美。要说我家里,模样身材都标致的人儿可不少,夫君他可从没瞧上过。都是我买了来,他打发出去。”
那女子被人戳了痛处,十分愤怒,扬声要问“你以为你很美吗”。
话憋在喉咙里,没吐出来。
的确是很美啊,还不是文静内敛的那种美,而是张扬的、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那种。
虽然她很不愿承认。
仪瑄眼波一转,轻笑,“这样,若我夫君看得上你,收你做妾也无妨。夫君,你说呢?”
她微笑凝视身旁的男人,单纯的仿佛一朵初开的百合。
那女子眼前一亮,忍不住往赵臻跟前凑,说自己可怜,丈夫死了没个依傍,求郎君收了她,就是做个丫鬟也好,只要能在郎君身边侍奉,她就心满意足……
被赵臻一句极不耐烦的“住嘴”给打断。
那女子愣住。
“佛家清净之地,怎容你放肆?”赵臻看都不看她一眼,搂着仪瑄就走。
两人在佛殿外停下,排队等待进香。
仪瑄回头看,那女子还待在原地呢。
她是真被气着了,赵臻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赵臻无奈,又不是他拈花惹草,而是他被人强撩了啊。
娘子怎么能怪他呢?
仪瑄暗自生了半天闷气,忽然硬梆梆问:“我很干瘪吗?”
原来是在介意这个……
赵臻微笑凑在妻子耳边道:“不干瘪。”
“你哄我?”她一个眼风扫过来。
“没有。我说的是真心话。”赵臻一脸真诚,手搭在仪瑄的肩上,低语:“娘子年纪还小,等日后长开了,自然会比现在丰腴些。不过,无论娘子怎样,我都喜欢。”
“你就是嫌弃我了!”仪瑄气呼呼。
哎呀,怎么解释不清了呢?
赵臻苦恼,思索片刻又道:“你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这证明,我从没介意过这个。”
他说的是仪瑄上辈子,作为温芷罗的时候。
仪瑄心里舒服了些,却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