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王府的死士最终并未真正伤人性命,但是暗杀的行动仍是不容狡辩的事实。
且因为这件事本身就牵扯到岭南王世子在沂县遇刺和龙舟赛上岭南王和世子再次遇刺之事,所以,事情自然就变得不简单和微妙起来。
先前岭南王世子在沂县遇刺之事本就有传闻跟安王府有关,虽然因为当时岭南王府并无实证,而暂时未对此事发声,但是秦墨嵩心中却很清楚,他这位皇叔绝对不会轻易放下对他的怀疑的。
而龙舟赛行刺一事,更是让岭南王府抓到更多的把柄,而这次暗杀就算没有成功,也差不多是坐实了前面两次的行刺跟安王府有关。
这件事不能不说是秦墨嵩在一连串事件中的极大的一个败笔......
其实前日晚上秦墨嵩去过刑部尚书大人府上之后,不是没有怀疑过尚书大人给他透露这个消息的动机,但是,在他府中之人查到岭南王确实在暗查庞温伦的身份背景,且似乎已经掌握了某些线索之时,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本来那客栈掌柜和小伙计就是见过庞温伦也不算什么,可问题是如果让岭南王府的人查出他府中长吏当日也在那家客栈出现过,那么事情就绝对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这是他所绝对不能允许的。
秦墨嵩不想冒险,所以就算明知在岭南王府有所准备情况下派人暗杀人证不妥,他也还是如此做了。
最初秦墨嵩的设想是,派出的既然是死士,就算岭南王府有所防备,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多牺牲两人而已,反正他府中的死士也多。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此事不但没有办成,还让人顺藤摸瓜,惹了更多的麻烦。
虽然秦墨嵩并未认下此事,但是第二日早朝之后,皇上还是下旨让秦墨嵩闭府思过,并命刑部详查此事。
这些对秦墨嵩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情,他当然也不会真的老老实实的闭府思过,当日晚上就召集了富阳伯和府里的幕僚们紧急商议了许久的对策。
“老夫以为,殿下不如将庞温伦的真实身份抖出来,将两次刺杀事件全部推倒他身上。”书房里的秦墨嵩的心腹幕僚们你一言,他一语的讨论半天无果时,沉吟半晌的富阳伯一出声就惊了大家一跳。
“这怎么能行?庞温伦的身份怎么能够随便扯出来呢......“也许是富阳伯的言论太过惊人,立马有人跳出来反对。
“如何不行?难道先生还有更好的办法帮殿下解此危局吗?”富阳伯目光灼灼的盯着出声之人反问道。
”这......“出声之人被问得一哽,面上脸色一白。
就算秦墨嵩没有认下此事,且府中的长吏也没有招供,这件事如果不尽快找到彻底解决的方案,后面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可预测。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件事。
“大家也都认为此方不可吗?”富阳伯扫了另外几名幕僚一眼,郎朗出声。
其他几人被他的目光一扫,俱是神色尴尬,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觑了一眼秦墨嵩的神色,迟疑着开口道:“伯爷此法倒也不是不可,只是毕竟风险太大,不知伯爷可是已有良策?”
那人说话时,所有人都看向富阳伯,秦墨嵩也微微朝着富阳伯的方向倾了倾身,眉头微拧的看向他。
“殿下可以上表请凑皇上,请求皇上允殿下自证清白。”富阳伯依旧是先不急不缓的扫视了大家一眼,最后视线落在秦墨嵩身上,微微欠了欠身,缓缓开口:“只要陛下允了,殿下就可以开始查这件事,殿下只需要在查这件事的过程中,意外的将庞温伦的身份查出来就好。”
“庞温伦与岭南王府有旧仇,他为了替父报仇,偷了王府暗卫的令牌,与王府长吏勾结,刺杀岭南王和世子,既有动机又合乎情理。且庞温伦本身已经死无对证,我们只需要把他动机找出来,其它的一切还怕不好处理吗?“
“而且,大家不要忘了,在刺杀岭南王和世子一事上,殿下可是毫无动机!”
刑部和岭南王府在抓到实证后,皇上只是下旨让秦墨嵩闭府思过,而刑部和岭南王对此都没有提出异议,最大的原因莫过于岭南王和刑部都没有找到秦墨嵩行刺岭南王和世子的动机。
而这一点也正是他们可以好好利用的地方。
“舅舅所言极是,只要本王不是事先就知道庞温伦的身份,那么他的身份就不会对本王产生威胁!”秦墨嵩在听完富阳伯的一番话后,明显有些激动,面上的阴云瞬间消散。
富阳伯说话时语速较缓,中间还稍微停顿了两次,所以大家都能够完全跟得上他的节凑,不用如何多想,便纷纷点头。
这些人本都是府中幕僚谋士,最是精通这些阴谋诡计,之所以大家一开始讨论半天未有结论,主要还是大家陷入局中,在所有人的意识里,安王是绝对不能和庞温伦那样身份人有所牵扯的,因此而将自己的思路给堵死。
现在富阳伯能够另辟蹊径,为安王解了危局,所有人自是跟着都松了一口气,至于在这个计划里需要牺牲什么人,或者牺牲多少人,这些都不是他们所在意的。
“本王马上就写折子,明日一早就让人递进宫去!其它的事情就多有劳舅舅了!”秦墨嵩从座位上站起来,搓了搓双手,语气中有些迫不及待。
见秦墨嵩起身,其他人也赶紧跟着起身。
“殿下客气了,为殿下分忧本是老夫分内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