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正达和邹正业将家里人安顿好就立刻赶回了宛丘,外官无诏不得擅入京城,这个规矩他们必须得遵守,当初在知州府里就是以护送家人名义请的假,到了京城后又去吏部应了卯,递交了陈州知州允许他们请假的公文,才敢在京城里呆了几天,时间一到就必须离开,否则轻则罚俸,重则撤官。
一般宋代的官员,每个月除了正常的休沐之外可以请假三天,如果超过就必须向自己的上级部门写清楚理由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请假。遇到好说话的上级,请假报告就很容易批复,可是要是遇到上级存心刁难,请假报告便很难应允了。幸好这时是农闲时节,两位司农知事请假倒也容易,再加上陈州知州又无意刁难,所以就请了十天的事假。
邹家两位主母在原来的柳府里住下没几天,就接到了一大堆的贴子,都是学士街上的夫人们给她们下的贴子。
黄丽娘和柳氏对应酬的事情早已经驾轻就熟,俩人穿着一身命妇服,不是在这家饮宴,便是去那家观花,忙了个不奕乐乎。
二郎四郎六郎沈芳,白天在陈府跟着丁贤之读书,到了晚上才回到家里休息。小七和丁锐见到家里的兄弟都来了,兴奋异常,只要休沐了就着急往家里跑。
家里的男丁多了,玉英就更不敢随意出来了,每天圈在自己的小院里,除了邹晨请她,哪里都不去。服侍她的夏夜隔几天就将玉英的情况向邹晨汇报一下。邹晨见玉英知情识趣,也就放了心。
家里有男有女,万一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不仅脸面上不好看。到时也不好收场。玉英虽然是陈琦的堂妹妹,可是在邹晨的心里,她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小七和丁锐的。
于是便和母亲商量,让她们出去应酬的时候带着玉英出去转转。
黄丽娘惊讶不已,“这玉英都十七了,还没有定人家?这不可能吧,哪有到十七还不去相看的?她爹娘就没有管过?”
邹晨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把玉英家里的情况说了一番,黄丽娘和柳氏听的极为吃惊,还真没有见过好好的人家任由儿子媳妇把亲闺女典给别人做妾的。
“这是陈家的丑事。若不是阿娘问起来。我还真不想说……”邹晨为难的说道。
“天老爷。别人家的小娘子,到了六岁开始备嫁妆,到了十岁就准备相亲了。到了十二岁基本上好人家都会被定下来,一个十七岁的大丫头,这可不好找婆家……”柳氏坐在一旁叹息道。
“是啊,就象你,九岁就定好了婆家,这才是正经人家该做的事情。”黄丽娘不无惋惜的说道,“十七岁的大丫头还不定亲,别人指不定就会想着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们就是带她出去应酬恐怕也不好替她找。”
邹晨心里腹诽,十七岁还是小丫头好不好。后世都是二十以后才结婚的!可是这话又不敢和两位老娘说,只好求她们留意些,多带玉英出去。
黄丽娘和柳氏就答应了,以后出去的时候,果然就会叫上玉英,如此一来,学士街里便知道陈家有一位待嫁的忻子。只可惜,两位老娘带玉英出去了好几次,居然没有一个人对她有兴趣。
现在哪里还有十七八岁还不定亲的戌等着她,就是有那也是歪瓜裂枣有毛病的,倒是有几家死了浑家的,比玉英大了好几岁。邹晨一听就不愿意,玉英又没有残疾性子又和善,才不能让她随便配人。
只好让黄丽娘和柳氏慢慢的寻找。
渐渐地,邹晨月份重起来,肚大如箩,走路笨重的很。陈琦看了极为担心,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幸好岳母和几个产科婆都在,经常劝他,“淑人已生过一胎了,这一胎极好生养。”邹晨也劝他说自己没有什么事,让他不要担心,该做什么事就去做什么,他这才安下心。
到了秋天,陈府的应酬就非常多,象是九九重阳,赏菊,再加上几个过生辰的,文府这一段添了几个重孙子,还要去庆祝。邹晨现在有孕,不用四处拜访,但是礼物却是一样也不能少。幸好杜昭是经历了宫中事情的老人,凡事都记在一本黄历上,每逢到事上就把黄历打开提醒邹晨。
邹晨便笑,“妈妈,我离了你可怎么活?”
杜昭不以为然,“以后等石竹石燕做了婆子,这些事情自然就要交给她们处置了。这一段她们跟着我学的极好,有些小事不用嘱咐就能做好。”
邹晨就问石竹石燕对敬哥和纪明的看法,杜昭想了想后说道:“这两个小子都是家生的,脾气好,人又忠厚,配石竹石燕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倒是也讨过她们的口风,只是俩个丫头嘴咬的紧,不知是怎么个意思,问多了就来一句,随淑人做主,倒把我气的一肚子气!”
“那我们就试她一试!”说完了后和杜昭耳语了几句,杜昭笑着出门将白苏白果叫进来服侍,她去找正在库房里整理礼单的石竹石燕。
“你们说,这两对该怎么配?”邹晨问垂手站在一旁的白苏白果。
俩人交换了一下神色,齐声道,“淑人配得自然是好的。”
邹晨就指着两个女使冷笑,“就知道你们跟我不一心,有什么事都要瞒着我。”
两个女使看到邹晨生气了,急忙曲膝跪下,“淑人,石竹姊姊和敬哥是一对,石燕姊姊和纪明是一对……”
“以后有事不许瞒我!”邹晨冷哼一声让她们起来。白苏白果揣揣不安的站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石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