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挨打的消息快速的传到了邹家庄,……
邹晨知道了消息之后一阵错愕,然后便是一阵抵制不住的笑声。可是笑过之后,心里却莫名的担心起陈琦来。
三个哥哥自小务农,是有几把子力气的,若是真把他打坏了那可怎么得了?
她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法,自己又不能亲自前去看他。于是,便隐晦的暗示邹正业去看陈琦的时候帮她看看到底怎么样。
陈宗长在家中询问陈琦到底是为何挨打?陈琦哪里敢说实话,便支支吾吾的说是由于学术见解不同,四个人争辩了起来,结果最后就动了手。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受委屈,他心虚的说自己也将邹家三兄弟打的不轻。
陈宗长一头火星的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孙子,打的不轻?人家一点伤也看不到,倒是你鼻青脸肿,一脸凄惨样子,这叫打的不轻?……
陈宗长虽然生气,可是邹家两位直节郎前来陪不是的时候却是一脸风清云淡,极其豁达,说孩子们打架这是常有的事情,今天打完明天便合好也是经常有的。让邹家两位直节郎不必在意,不过是小事耳,然后客客气气的让他们看了陈琦说了一会话便把人送走了。
待客人走后,陈六郎询问父亲怎么连责备都没有,就这样把事情给掀过去了?
陈宗长瞪了大儿子一眼,“你要如何责备?我身为一宗之长,难道要我以宗长之身去斥责两位直节郎吗?原本就是孩子们打架,只不过是下手没个轻重,难不成你要咱们家再派人把邹家三小打一顿?孝子们打架大人们再参与进去,这不转眼成仇了?”陈六郎唯唯喏喏称是,不敢再说话了。
陈宗长叹了一声,想起了远行的次子。若是十三在,此事何需我出面,他自己便能处理了。
忽然想起,十三从小到大,竟然没有让自己操过哪怕一点的心,从小他自己便知道上进求学,认真攻读经义,自己从未催促过他。小小年纪便考了案首,只是后来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转了性情。喜爱流连起青楼妓馆来。可是哪怕他天天流连于脂粉堆中,后宅里鹿氏也安抚得极好,外面也从未传出什么别宅妇的闲话来。倒是得了一个‘玉面十三郎’的美名来。
唉,哪像这个?后宅里整天鸡飞狗跳,不是小妾和主母拌嘴,便是女使婆子们争宠。这小子竟是荤素不忌,老少通吃。
一宅之院尚且看顾不好。哪里敢将陈家的宗族交到他的手上?转眼间便能将家败光了。
难啊!……陈宗长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慢悠悠的往陈琦的院子走去。
邹晨听到邹正业他们回来之后讲了陈琦的情况极好,只是脸上有些青肿罢了,才把一颗心给放了下来,既是打的不重便好。一转眼又怪起三个哥哥,下手也没个轻重。怎么能专往脸上招呼的?就不知道往身上打吗?这可让陈琦怎么出门见人呢?
不知不觉间,她都没有发觉,陈琦已经在她心里犹如一株刚刚破土的绿芽。顽强的生长了起来。
自陈琦挨打后,邹家又接连送过去了三次礼物,又强令三兄弟去了陈琦床前道歉。原本,陈家和邹家人还担心这四个小子在一起又会再打起来,可是没想到四人见面之后。竟是亲亲热热的,好象打架的事情完全不存在一样。
四郎看了一眼窗外。确定外面没人了,抹了一把脸把笑容敛去,揪着陈琦的领口,恶狠狠的说道:“小子,这次算你走运!下次你再敢碰我小妹一根手指头试试?我全给剁了!”
二郎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便咳嗽了一下,“好了,好了,下次注意,你要是真剁了,嗯……”
话没有说完,四郎却是噗哧一下笑出声来,他看着躺在床榻上鼻青脸肿的陈琦,没好气的骂道:“以后敢欺负我小妹,这次就是榜样,下次可就不是这么轻了。非打你个半身不遂,记住了没?”
陈琦听了这话大急,急忙辩解:“四哥放心,我绝不敢欺负晨妹妹,我,我一定待她好,……”
六郎摇摇头,只觉得陷入爱情中的人实在是蠢得可以,遂大叹:“二哥,四哥,这小子傻的没救了!我看还得再打一顿才可以清醒过来!”
二郎四郎对视了一眼,掀起被子把陈琦蒙住,然后抄起枕头噼里啪啦又是一顿好打。
陈宗长和邹家两位直节郎在院外听到孩子们的欢笑声,纷纷开怀大笑。
于是,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静悄悄的掀过去了。
转眼间,便到了二月二龙抬头之时。
每年二月二到三月三,便是太昊陵祭祀庙会之月,此时整个宛丘从上至下皆开始了繁忙的祭祀仪式。中国自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每年官家都会令相公们写了青词焚烧祭天,以示对太昊的尊重。
整个二月,宛丘街面上都是人流拥护,摩肩擦踵,南船北马而来的善男信女,云集陵区,朝拜人祖爷爷。白天巫人们行走于街道之上,向路人洒撒着从太昊陵中请出的神水,各个道观也派出模样俊美的小道士,开坛*,宣扬道家精髓。不甘示弱的佛寺也纷纷派出僧侣和女尼抬着佛像在宛丘街道上一路洒着佛香一路吟着经文逶迤而过。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则是个个模样俏丽的妓馆秀,她们浓装艳抹,妆束华丽,带珠翠朵玉冠儿,身着销金衫儿、裙儿,手持罗绢,脚蹬精细靴鞋。玉容精致,游走于行人之间,身后往往跟着大批的市井闲汉或是游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