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大早带着猪腰肚蹄脚鸡等物坐着车子去了柳林集,沈家早早的就派了沈於在庄外迎接,一来显了沈家的热烈,二来也是给邹家人一个体面。
到了沈家之后便急勿勿地往美娘的房间走去,这时小家伙正在睡觉,嘴巴还不停的动着,小鼻子轻轻噏动。邹晨仔细看了一下,除了下巴肖似沈芳,眉毛鼻子简直就是和美娘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怪不得别人都说儿肖母女肖父。锦被下面露出一只粉嫩嫩的小手,指甲盖儿像是晶莹的小米粒儿一般,精致的令人心颤。邹晨轻轻伸出去手在小家伙的手指上碰了一下,他好象有所感应似的立刻把手指给紧紧的抓住,邹晨的心瞬间便化成了一滩水。
几个人围着美娘,不停的嘘寒问暖,早就把还在外面等着的邹家男人们忘了个一干二净。邹正达站在外屋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柳氏把小外孙抱出来让他看看,不由得急得团团转,可是又不能掀开帘子进去。只能是在外面使劲的咳嗽,一声接一声的,可是偏偏里面的人正在热闹的讨论着小孩子,把小宝和小家伙放在一起做比较,说的兴高采烈,根本没人听到。
几个人正说的热闹便听到外面传来邹青华的声音,“二嫂三嫂都在吗?”
柳氏和黄丽娘掀帘一看,不仅邹青华在,就连风五娘也抱着儿子站在外屋中。
“我们是来给小家伙过三朝的。”风五娘笑着说道。
“快进来,快进来!”柳氏急忙喊她们进来。俩人进来之后先去洗了手,然后又用艾叶在身上挥舞了几下,去除了秽气才敢走进床边去看小孩子。
风五娘的儿子比乌倩晚生一个月,生孩子之后,邹家也是举家过去给她过了三朝和满月。
三个孩子并排放在一起,两个是三四月大小。一个是刚出生几天,邹晨真是恨不得此时有一个相机,可以把这一个场景给记录下来。
邹正达实在忍不住了,刚才柳氏出来,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柳氏就直接转身进去了。他在外屋低声说道:“柳梅,你把咱外孙抱出来让我看看,门我都关着呢,不漏风的。”
屋子里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没有抱出去让他们看看呢。柳氏于是小心翼翼的又洗了一遍手。把外孙抱到了外屋,这时邹正达邹正业立刻围了上来,邹正义也站在一旁笑吟吟的观看。大郎二郎三郎四郎六郎和小七七嘴八舌的议论这孩子到底是象谁更多一点。
“好了,好了!”柳氏象是赶苍蝇似的把这些男人都赶跑,“都看过了啊,我抱回去了,这刚生出来第三天。可不能乱摸乱碰。”
在一片哀叹声中,柳氏把小家伙抱回了里屋。
过了一会,冯氏和大儿妇脸带笑容,一左一右的扶着一个老妇人,鲁妈妈笑意盈盈的跟在她们身后进了屋子。
“这位是王妈妈,今年已经六十有九了。特地来主持三朝礼!”冯氏将老妇人请在前面,恭谨的说道。
柳氏和黄丽娘领着家人一起行了礼,那王妈妈见屋子里孩子多。怕吓着他们只是低声说了几句,便让开始举行三朝礼。
所谓三朝礼,便是指孩子出生第三天时去掉新生儿的脐带残余敷上明矾,熏炙婴儿的囟[xin]顶。落脐炙囟对于新生儿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步骤,一般都是会选择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来举行。
王妈妈虽然年纪大。可是眼不花手不抖,她轻轻的把孩子抱起。然后熟练的把脐带剪干净,敷上了明矾粉……
炙完了囟顶门,王妈妈休息了一下,然后重新净了手,熏了身子。这时冯氏递过来一套外面崭新里面半旧的小薄被子,王妈妈接过后在脸上蹭了蹭,低声道:“套的不错,是旧衣改的吧?”
冯氏也压低声音道:“穿了几年的旧衣又使劲揉搓了之后没敢浆洗,特意套的小被子。”王妈妈点点头说了声好,将小家伙放在了被子上面,然后拿了一根绳子仔仔细细的给捆了起来。
孩子捆好了之后,柳氏从大儿妇手中接过了一副弓,交到了王妈妈手中,王妈妈站起身左右看了一眼,将弓悬在了门的左侧。
放完了弓之后,沈芳在外面举着一张大弓,做虚射箭状,往东南西北四个角各射了一箭。沈嘉生又领着两个儿子站在院中,焚香祷告,感谢上苍赐麟儿于沈家,乞求孩子平平安安能够长命百岁。
祷告完之后,沈嘉生将给小孙子起的几十个名写在一张纸上,然后将纸放在供案之上,拿出六枚铜钱便开始卜起来。
“平!”沈嘉生面上露出喜色,“体卦离火,用卦兑金,体卦克用卦,吉带凶。……得此爻者,会得知己,营谋遂意。若为官则遇明主,升迁有望。”
他转过身对着窗户说道:“名为涛!”屋里冯氏听到他的话欢欢喜喜的答应了,一时之间屋里响起涛儿涛儿的呼喊声。
由于三朝礼全部是自家亲戚,所以不过是吃了一顿饭之后便离开了,等到二腊三腊之时,邹家人还会再过来两趟,再送两次猪腰肚蹄脚鸡子等物。然后等到满月之时会举办盛大的洗儿会,到时会遍请四邻和亲友,娘家人也会请着自家的亲友一起前去。
柳氏从沈家回来之后,便神神叨叨的天天念叨小外孙。邹正达笑话她,说你天天抱着孙子却想着小外孙,将来你孙子可和你不亲啊!柳氏啐了他几回,可是从此之后却不再念叨小外孙了。
这一日,邹晨带着杜昭和石竹石燕去下口视察店铺的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