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刻,夕阳西下,昏黄的余晖洒落在了寒山寺的每一个角落,让这身处半山上的古寺多添了一份神圣。

隐约的诵经声从大雄宝殿那边传来,庄严肃穆。

齐怀若立于禅院正房的廊下,目光凝注了旁边的禅院,目光少了澄澈,多了幽暗深邃。

他的身后立着一玄色劲装男子,而此时这男子坚毅的面色之上隐约浮现了一抹挣扎,半晌过后,他终是开口:“主子,莫离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齐怀若收回了视线,转过身看着他,“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莫离看了一眼主子,随后垂头正声道:“主子,恕属下直言,温姑娘不但是庶女,而且还是商家庶女,即便主子只是纳其为妾,贵妃娘娘也未必会同意,便是皇后娘娘也会极力阻止。”

齐怀若却岔开了话题,“觉远大师说她命途多舛,可即使是我也不能确定,她的命途多舛是否与我有关。”

“主子?”

“当年寒山寺初见于我们来说是孽还是缘我无法确定,只是这一次……”齐怀若沉吟半刻,方才坚定地道:“我不想放弃!”

“可是……”

“此事你不必管。”齐怀若打断了他的话,面容微沉,黑眸之中似闪烁着冷凝警告,“我也不希望这件事在这个时候传到任何人的耳中!”

莫离垂头领命:“属下领命。”

齐怀若掩去了眸子的警告,正色道:“辽国探子的行踪可有线索?”

“暂且还没有。”莫离回道。

“继续查下去,务必将人揪出来!”齐怀若微微沉眸,“辽国探子一直以来只是在边境活动,即便是进入我大隋境内,也大多在京师重地附近刺探情报,如今忽然间深入江南,必定有所图谋!江南乃我大隋富庶之地,决定不能出事!”

“是。”

……

入夜之后,林嬷嬷的紧张情绪可以说是到达了最高点,即使是一些风吹草动的,都让她噤若寒蝉。

荣华无奈,只能让她搬到了正房与她同住。

“姑娘你先睡吧,老奴在这里给姑娘守夜。”林嬷嬷收拾好床铺之后便正色道。

荣华坐在了床沿,“嬷嬷若是不睡,那我便也不睡。”

“姑娘……”

“点头同意那齐公子住进去的是我,如今怎好让嬷嬷来为我担惊受怕?再者,若是嬷嬷今晚不睡好,明日起会有精神陪着我去法事那边?”荣华正色道,“若是嬷嬷不在身边,万一那王三媳妇要做什么,或者厉氏想使绊子,我一人岂不是孤立无援?再者若是那王三媳妇见了你这样子,还以为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林嬷嬷一愣。

荣华微微笑道:“嬷嬷放心,如今门户都看紧了,即便对方真有歹心,也未必进得来,更何况对方如今并无不轨行为,我们这般小心谨慎的,若是被对方察觉了,反倒是你我的不是。”

虽猜不透那齐怀若这般做究竟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可是她的感觉告诉他,他对她并无歹心,也似乎并无恶意。

“可是……”

“以往在温府后院,厉氏那是明目张胆地恨不得我死,可这般多年,你我不也是一样安然无恙?比起厉氏,如今一个还不能确定是否有歹心之人,我们需要惊慌到这个地步吗?”荣华缓缓道,“嬷嬷,这两日发生了这般多事情,我真的累了,不想再因为那些连是否存在都不能确定的危险日夜紧张。”

林嬷嬷听了这些话,再一次心疼起来:“都是老奴不好,又让姑娘难过了,好,老奴不会再这般一惊一乍的,正如姑娘所说的,水来土掩就是了!若是那人真的是什么恶人,老奴定然不会放过他!”

荣华看着眼前老人脸上的维护之色,冰凉的心终究寻回了一丝的温度,“多谢嬷嬷。”

这一世,她也并不是没有感受到母爱,林嬷嬷给她的关心忧心,与母亲之爱并无区别。

只是,也许人就是这样,得到了渴望的了,便希望得到更多。

夜渐深,凉意更浓。

姑苏城

温府

莲院的寝房内,厉氏正听着李嬷嬷禀报方才从寒山寺送回来的消息。

“夫人,果真如老奴所猜想的那般,以前那大姑娘的温顺都是装出来的,一出了温府,便耍起了大小姐架子来,她明明知晓王三媳妇是夫人派去的,居然给她冷脸看,分明是在怨恨着夫人!”李嬷嬷恨恨地道,将王三媳妇原本便已经添油加醋的禀报再火上加油地禀报了出来,“如今方才到寒山寺一日,便已经闹出了这般多动静,更可恨的就是居然连觉远大师都蛊惑了,夫人,若是她对觉远大师说了夫人所做之事,那该如何是好?觉远大师便是连当今太后娘娘都是敬重有加的,若是觉远大师要为她出头,那二姑娘的大好姻缘岂不是竹篮打水了?”

显然,王三媳妇将禅堂内的谈话给扯到了这上头了。

厉氏一双凤眼眯的细长细长的,眼底渗着冷光,“贱人所生的小蹄子本就不会安分!传我的话,让王三媳妇看紧了她,莫要让她在有机会和觉远大师相谈!”

“那今日下午之事……”

厉氏冷哼一声,“觉远大师乃方外之人,即便今日那小蹄子真的说了什么,觉远大师也真的信了,他也没有道理插手我温府后宅之事,再者,如今裴夫人都已经对裴家宗亲言明当日裴家定下的是温府的嫡女,裴公子在与裴家宗亲的往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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