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踏着少女般袅娜而纤弱的莲步,飘然莅临华山最高主峰落雁峰顶。此时,高渺而怡静的天空,清明澄蓝;迤逦绵延起伏的山地,因了仲夏的苍翠和成熟,绽开一丝甜蜜的微笑,呈现出活跃奔腾的欢颜,带来一片神秘的魅力和悠远。
白文玉傲然立在峰顶的最高点,他长高了,颀长健美的身材,一袭破烂陈旧的儒衫,风袂飘飘。华山特有的壮观美景,让他沉醉,让他心在飞扬,忍不住遐想翩翩,双目精光四射,体内的天绝真力,瞬间彭湃激荡,像灼热的烈火般游遍全身。
“三年了,我也满二十岁了。慧姐,你现在可好?小弟我已神功大成,我们的血海深仇终能报了!”他激动地对着天空自言自语。
自从那日,天缘巧合,他获得了“通天”玉笛和“天籁罡音十二仙谱”,因此,他又有了一项新的功业习练。怪的是,每当他站在“大悲龙隐手”元逸曾经掉落的古洞出口平台上,俯视达千米绝崖下的苍苍茫茫,用玉笛吹奏仙谱时,随着音符的深入,体内的天绝真力气机,亦自然而然地随之汇聚唇舌,融入笛音,带出神秘而无形的杀伐罡力,像无数蛛网般的丝线,交织笼罩一大片虚空,让人莫名骇惧。
不过,“天籁罡音十二仙谱”的前七曲,经过一番大费周章的刻苦研究习练,最终水到渠成,融会贯通。可惜的是,后三曲,无论他如何努力,“通天”玉笛都吹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曲谱好像不适合一般。这使他倍感疑惑难解,不得不放手,只把最后三章曲谱烂熟于心,等有机会和时间,再来研习感悟。
这一日,白文玉刚把天绝剑的最后一式,熟练完成。猛地,古洞里重复响起古怪的金属声:警告!警告!地热能量裂变完成,自毁程序完全启动,还有一个时辰!警告……
白文玉一惊,知道不得不离开隐居三年的神奇古洞了。这三年里,前两年多就把“大悲龙隐手”元逸余下的基因“圣果”吃尽了。那时,他神功已成,便利用神奇奥妙无穷的天绝轻功,上下绝崖。开始还小心翼翼,等放开了胆,却是攀如猿猴,飞似雄鹰般自然来去,如履平地地出洞寻找山野食物果腹。
没办法,他依依不舍地跪拜洞中仙去数百年的两位如恩师般的“神人”,毁掉“天绝神功”、“天籁罡音十二仙谱”秘籍,携带一瓶半的“玉液琼浆”和“天绝剑”、“通天”玉笛,取了些金银珠宝,心绪低落且伤感地移步出洞而去。
就在白文玉离开古洞绝壁山崖,来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时,他被一阵强烈的地震摇晃,把他差点掀翻在地。幸好内功深厚,一个千斤坠,稳住身形,立在原地,双眼噙泪,望着古洞方向那壁立万仞的高山绝崖,心情沉重万分,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到那里了。
或许是那份感恩与不舍,白文玉趁着黎明前,攀上了华山的最高山峰,在此最后的告别。
当天籁般的笛音倏然漾起,悠扬徘恻,穿绕碧空,好似整个的山峰和万灵万物,都在低首静逸聆听。
离华山群峰不远,有一个繁华的乡村小集镇,恰好今天是赶集日。
白文玉心思重重,进镇打听到一家钱庄,去那儿将自己身上的几块大金锭,兑换成金叶子和碎银。找到一家估衣铺,购置两套白色的书生素袍、内衣鞋袜和一些日常用物。
出得门来,按着估衣铺老板的指引,来到附近一家略显规模的有澡堂的客栈。
走进客栈大堂,迎接他的店小二,见他衣衫破烂蓬头乱发,面露不屑,差点要赶他出门。幸亏一大锭银子搁在柜台上,一下子堵住他欲张开的臭嘴,在势利的掌柜喝斥声中,面上肌肉抽蓄,立马变脸殷勤地领着白文玉,向后院的澡堂行去。
或许已到午饭的时候,大堂上摆着五张油腻腻的旧柏木桌,这时坐满了赶集的商贩、农夫以及几个摇头晃脑的斯文人。他们喝酒吃菜大谈生意经的,划拳发令的嘶吼,杯碰碟翻,斯文人的“之乎者也”以及掌柜和店小二唤菜的叫喝声,凑杂交织。端的是喧腾热闹,连客人面前的饭桌和屁股下的长凳,也“辟辟叭叭”胡乱地欢叫。
“啊哟!”有人花痴般地惊呼出口,引得店堂里猛地一静,众食客顺着那人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都不由一呆:咦,何家的后生如此俊朗?
出得小集镇,白文玉已是全身焕然一新,神采奕奕。头缠金丝束发,剑眉星目朗朗,唇红齿皓,无暇温润的玉面,轻洒一片朝日般魅惑的光芒,让人见之无不惊艳又觉恋恋不舍和销魂。
他身着一袭白衣书生素袍,腰悬一柄带鞘的普通三尺青峰,肩挎满满的青布包裹,手握一只晶光闪闪的玉笛,闲庭信步,不像武林中人,倒像一个四处游学的书生公子。
他皱着一双剑眉,一路行走,一路思想着今后的行程打算:看样子,还是先到秦家庄接慧姐,不知她咋样了?三年了,我好想你!慧姐,小弟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我还要教你绝世武功,让你成为威名赫赫的大女侠!等我们的血仇得报,我们就游侠天下,快意人生,过那神仙般逍遥的日子!
眼前,山路蜿蜒曲折,犹如艰难的人生道路绵绵无尽头。
就这样,他便开始了漫漫的腥风血雨的江湖岁月。
合该今天有事,白文玉在路过一片隐秘的杂树林时,停下脚步,双耳轻微翕动两下。陡地,俊目神光闪现,一提真力,身形漂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