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当开进南安城的马车停在林家府邸前,盘膝吐纳的孟阳睁开双眼。
掀起车帘,望着那熟悉的青灰砖瓦,石砌脊墙,种种回忆不时浮现他的心头。
身子微滞,孟阳视线便看到向他微笑的憨厚马夫,和马夫额头渗出的汗水。
嘴角扬笑下,向马夫真诚说道:“辛苦师傅赶路,若家中妻儿早有安顿,不如随我进林家,定会命人好生招待师傅,洗洗风尘,休息一晚,明日在离开?”
“真的可以吗?”目露疲惫的憨厚马夫,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林家华构荧煌的大门和围墙,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这样门庭显赫的地方,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一路赶车疲心身惫,可一般将客人送到地方后,便将就睡在马车中。
现在看着孟阳不似说笑的声音和神态,马夫下意识说出这句话,便后悔起来。
低头望着一身略带污垢尘土的破旧衣服,心跳也在这一刻不由加快许多。
“当然可以,你只需随我进去即可,马车会有人帮你照料。”
说罢,孟阳心情复杂的拍了拍马夫肩膀,跳下马车,走到林家门前,敲了敲门。
对于马车如此态度,也与孟阳这个世界已经去世的父亲有关。
他父亲早年在孟家庄便是马夫之职,后来才加入庄里镖队运送货物。
早出晚归,甚至好几天都见不到人影,当时年纪小的孟阳甚至闹脾气,将离开好几天回来的父亲礼物给仍在地上,直到长大,他才明白,那礼物不简简单单是一份礼物,同样也是一份责任,一份父亲丈夫的责任,也是他运镖劳苦中,能够暖心的牵挂。
孟阳本就不是坏人,更不是自视甚高,自私自利之人。
无论前世今生,他的身份,他的命运,还有他求的问心无愧,都不允许他去高傲,他去自私,去不屑,去看轻任何生活在底层的人,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做人最基本的理性。
也让望着敲门的孟阳背影,憨厚马夫心中感激无比,想说些感谢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那朱户大门,被两位身穿软甲的护卫打开,马夫才向孟阳道了一声感谢。
拿出乾元宗身份玉牌,向两位护卫检查一番,在两人恭敬神色下,吩咐了几声。
随即转身向马夫点了点头,示意不用担心,便转身向林家弟子院走去。
当他来到弟子院,天已有些昏暗,光影斑驳的余晖,只有他一人卓影留在原地。
林家家主,还有林家几位执事长老,也在这时得到孟阳回来的消息,整理衣冠后,一行十几人就向孟阳之前所居的院子行来,人还在老远就看到站在门外,那略显孤单的身影。
就在林安博纳闷为何不进院子时,孟阳也注意到了他,身子微顿下,便折身一礼。
直到走到孟阳跟前,望着孟阳脸上包含众多情绪的神色,林安博才反应过来。
身后原本还想恭喜孟阳一番的执事与长老,也忍住没有开口。
踌躇中,林安博也学着孟阳,站在他的身边,望着眼前院子,如朋友般语气平和道:“放心,你来林家做陪练之事,你父母和你妹妹并不知晓,而且林家弟子我也命人通知过了,还有你妹妹御寒的病也已经好了,现在是我们林家弟子,明年应该可以气血转灵。”
说道“我们林家弟子”这一句时,林安博很自然,也很真切,并未有任何语气情绪在。
到让孟阳凛凛心头轻松少许,放下心中那多余的担心。
在准备回来林家之前,孟阳除了紧张面对这一世的亲人外,最担心的还是林家的态度。
如果说之前林家在考核那几天,阻止自己回孟家庄,是防止有人挖墙角的话。
那么自作主张将孟阳母亲和妹妹接到林家生活,就有些像控制他手段。
一旦他有任何要反林家的动作出现,他的母亲和妹妹就是他致命的软肋,不听话都不成。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孟阳在胡思乱想,林家是真诚待他。
“还是家主懂得我的心思...”孟阳微微一下,叹了口气。
林安博微微一笑,又与孟阳说了一些其他事情,便带着林家执事长老离开了。
对于这些走之前,都向他示好微笑执事长老,孟阳也是恭敬一一回拜。
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晚夜的寒风中,孟阳深吸口气,抿了抿嘴,硬着头皮走进院子。
“娘亲,思思今天去内阁的时候,听师姐说我哥哥在乾元宗是狩猎第一名,可厉害了,思思以后也要像哥哥一样,努力修炼,拿到狩猎第一名。”
一位身着朴素,长相普通的中年妇人正面含微笑,揉着盆里的面。
听着身旁坐在椅子上荡着双腿,脸上还沾着面粉的女童说话,微笑更是露出欣慰的母爱。
虽然常年积累下的风霜在妇人脸上留下深刻的岁月痕迹,但那一双经历风霜无奈后,早已习惯苦难的双眼,却像蜡烛一样,温暖亲切,明亮又透着关怀。
没有对命运不公的怨恨,有的只是对生活充满的向往和暖意。
因为妇人的影响,坐在椅子上荡着双腿的可爱女童,也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乖巧和懂事,一张小口,笑起来嘴边还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站在门外的孟阳看在眼里,触动很大。
“你呀,整天张口闭口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忘记你小时候哥哥每次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