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璇玑看似并不介意,仍旧亲昵地舔着她。
她虚弱地笑笑,推开它的脸,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她事先已经检查过,这个密室,除了那个她进来的洞口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的入口。而那个入口就在寝宫龙床底下,要说她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人溜进寝宫相对容易吧,那它这么惹眼的一头要怎么进去?
璇玑听了她的话,愉快地抖抖耳朵喷喷鼻,起身踱到了那巨大冰块的旁边。
她望着那冰中人紧闭的双眼,心中一阵不安。为什么她会做那样的梦,难不成,她还活着吗?
一想到自己产生了这种恐怖的念头,她就打起了寒颤。
回过头,却见璇玑正用自己那大大的脑袋往那冰上头蹭,蹭着蹭着,还时不时用石头舔,就如同刚才对她一般。甚至于,她隐隐觉得它此刻的神情似乎比刚才更加温柔。
她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冰中人,却吓得连退了几步。
那女人笑了,就如同在梦中对她笑一般,这张冰中的脸既然出现了万万不该出现的笑容。一时间,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璇玑好似浑然不觉一般,径自在她的腿上蹭得开心。
她全身紧绷,使劲地咽了咽口水。
“璇玑?”
璇玑充耳不闻。
她更加焦虑,随即加重了声音,“璇玑!”
这一回,璇玑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一骨碌站直了身子。它一双眼睛闪闪烁烁地凝视着四周,模样很是戒备。
但一看是她,它便撤了架势,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绕到了冰块的后头。
这冰块是贴着个半人高的悬壁,下半截的后头,正好留下了个能容下璇玑的空当。她狐疑地跟过去,蹲□去看。
只听“咔哒”一声,接着,便是机关门开启的声音。
望着冰块后头那乌沉沉的洞口,她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冰中人一直在挡着,所以她才没能发现这个密道。
想到这,她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么她站在这,是不是就是为了藏住这个洞口呢?
璇玑的喷鼻声突然响起,她吓了一跳,赶紧跟上。
密道很是狭窄,是前低后高的架构,一开始只能容一人爬过,过一会儿就可以猫着腰,再过一会儿,就可以正常地走了。不过,这也只是她出来后,才能煞有介事地介绍。
如果说当时没有璇玑在外头带路确定能出去的话,她一定会因为无孔不入的压抑感而死在密道里头。
密道的尽头,是北召皇宫的后山。
此时正值夜里,还有积雪未化的山头上一片死寂,只偶尔有乌鸦恐怖的啼叫和拍打翅膀的声音。
她站在呼啸的山风中,低头望着脚下的皇城。城中一片静谧,只有一盏盏不灭的灯火在夜中默默亮着。
注视着那如同庞大的宫殿,她无力又懊恼地捏紧了拳头。
明明就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可以……
一阵轻微的声响在耳边响起,她惊得一抖,瞪大着眼睛望过去。
戎言给她披衣的手停在了半空,瞧她惊得说不出话,又继续,终究是将那件厚重的外袍披到了她身上。
“看到了?”他也同她站到一处,望向了匍匐在脚下的皇城。
她起先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一想到他在这洞口等着,就突然明白了。
“你知道?”
戎言重重地呼了口气,“嗯。”
“怎么知道的?”
“就是有某种机会吧。”他含糊其辞道。
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也没追问。
“她还活着吗?”
闻言,他突然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瞧了她一眼,“怎么会这么问?“
“她好像托梦给我了。”
“既然托梦,那不就应该是死人嘛?”戎言更不解了。
“可是……”她说到一半,咽了咽口水,才继续道:“我好像……看到她笑了。”
戎言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精彩,他突突地望着她,似乎极力像从她的脸上得到什么答案,“你看错了吧?”
她感觉自己快要说不出话来。
“你……没看到吗?”
他陡然皱起了眉头,低头若有所思地望向了那幽沉沉的洞口。
“看来,我要再回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