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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空浅在城外待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他才回到江陵城,魏曦一整晚都守在城门那里,一直在等他回来,天亮时看到南空浅的身影的时候,他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跑上前去。
“少城主,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整晚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南空浅闻言微微一笑,“谢谢你,魏大哥,我没事,只是昨天夜里自行在城外逛了逛,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魏曦点了点头,南空浅又问,“对了,我现在要回城主府一趟,跟爹说明一下情况,城门这边你就继续按照我昨天说的做吧。”
“好。”说罢,南空浅便与魏曦擦肩而过,朝城主府的方向走去,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南凤竹和顾擎正在书房,南空浅本来想回房间的,可是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跟南凤竹道个歉,于是他转头就朝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的时候,顾擎正从里面出来,看见南空浅的时候他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问候了一声,南空浅也颔首回应,“爹在里面吗?”他问,顾擎点了点头,然后南空浅便走了进去,并未和顾擎多言。
走进书房之后,南凤竹原本是在看什么东西,一见有人进来他立刻就收了起来,见来人是南空浅的时候,他神情一顿,而后垂下了眼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翻阅着桌上的书卷。
南空浅见他对自己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爹这样对他不理不睬也是无可厚非,想到这个,南空浅立刻躬身行礼,“爹。”
“嗯~”南凤竹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空气又是一阵沉默,南空浅直起了腰板,又跟他说,“爹,昨天夜里那几个灭合宫的弟子孩儿已经派人找到了他们的下落,正让人盯着,而其他高手则是毫无踪迹,爹,我们要不要,将那些人抓回来?”
“知道灭合宫为什么要救毒蝎子吗?”南凤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一边翻着桌上的案卷一边头也不抬的问,南空浅顿时一怔,而后摇头,“孩儿不清楚。”
“嗯~”南凤竹又低声回应,“我也不清楚。”他云淡风轻的说,南空浅顿时不解,正欲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忽然想起,难不成,爹这是在试探他吗?
他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擅自动用渡笙镜来询问这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
一想到这个,南空浅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是他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就浮现了昨夜在他眼前闪过的画面,他不由得抿唇,有些愧疚的垂下了眼眸轻声道,“爹,孩儿已经……知错了……”
南凤竹闻言惊讶的抬起了眼眸,自己明明就问他灭合宫之事,他好端端的道歉干什么?不过片刻,南凤竹便已然知晓了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是怎么回事,于是微微扬起了嘴角,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问道,“哪儿错了?”
“孩儿不应该擅自施法催动渡笙镜,害得爹灵力受损;也不应该施展先知秘术,知晓爹的计划,自以为是的打乱了爹所有的部署;更不应该……更不应该以为渡笙镜就是全部,对它毫无保留的相信从而对所有的一切都产生怀疑。”
南空浅低垂着眼眸十分诚恳的说,南凤竹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中倒是微微震惊了些,想不到这才过了一晚上,这孩子居然有这么深的顿悟!
“昨天干嘛去了?”出于好奇,南凤竹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南空浅回答说,“被灭合宫的人劫走毒蝎子之后,孩儿便一直驻守城门,后来侍卫回禀说发现了灭合宫弟子的踪迹,孩儿便前去查看了一番,直到天亮才回来。”
“就这样?”
“嗯。”
真是奇了怪了!南凤竹不由得感到十分吃惊,这小子怎么忽然之间就开窍了!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他明白了这个事实,那自己也懒得去追究他是怎么顿悟的了,于是南凤竹道,“行了,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灭合宫的事情先放一放,吕飞扬的死讯我已经让顾擎派人去通知吕家的人了,今日你就将他的尸体送回汉阳城去吧。”
“是。”说罢,南空浅正欲退下,南凤竹忽然之间又开口叫住了他,“爹还有什么吩咐?”南空浅出声询问,南凤竹张了张口,本来想说让他不要提起汉阳城令之事,但是想了想,若是这么说的话又显得刻意,于是他摇了摇头,对南空浅挥了挥手道:“没什么,去吧。”
“那孩儿告退。”说罢,南空浅便转身离开了,而南凤竹在他离开之后微微抬起了眼眸,眼神里不由得划过一丝忧虑和担心,吕飞扬已死,毒蝎子又跟灭合宫扯上了关系,浅儿此行前去汉阳城,不知吕家的人会如何对待浅儿。
南凤竹本想派人去暗中保护,可是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能一直保护他,还是早些让他学会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比较好,于是他便由着南空浅带着一队人马出发了。
炎炎空下流金沙。
自寒烟尘成为倚霜城城主的那一刻,金色的流沙便洒向了南楚各地,落到了每个人的手里,形成了一个‘寒’字,连扬州城城主都不例外,他一眼看到那个‘寒’字,便知道倚霜城城主之位已经易主,并且薛家的顺位承袭,也到此结束了。
“来人啊!”他对外大喊,外头的侍卫顿时跑了进来,“城主!”
“派人去倚霜城那边看看,到底是哪位寒姓之人如此幸运,既然能从世代传袭的薛家子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