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这些画面,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水从他眼里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掉落,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他不是他的执念,他们之间,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是他太贪心,是他太执着,是他太渴望,又是他,太冷漠、绝情。
寒烟尘一想到当日她坐在长廊里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就不可抑制的愈发感到疼痛,既然当初就做了决定,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手,还要一味纠缠?
他轻蔑一笑,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嘲笑和讥讽,既然她已经再次忘却,那自己,也不应该再去打扰,放过凝夕,也放过自己,一切,就如现在这般,就好。
寒烟尘想着,心里便悄悄做了决定,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眸,一颗心不由得开始变得坚硬,一滴带着煎熬痛苦和坚定不移的眼泪瞬间从脸颊悄然滑落……
夜幕下落,沉重如南空浅,他望着天上被皎月之光遮掩的繁星,忽然想起以前在涵彦峰修炼御剑术的时候,当时的他也是这样,独自一个人,站在涵彦峰的山顶上夜夜修炼,那时他并不知道,书谢真人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他。
在他修炼先知秘术之后,他知道了其实当初流夜掌门一直想要置林水寒于死地,也知道当初他爹不肯出手相救的原因,更知道,当初的林水寒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这些事情驱使着他内心的愤怒,让他像疯了一般,在涵彦峰顶毫无章法肆意妄为的施展御剑术,当时,他差点走火入魔,亏得书谢真人及时出手,才救了他一命。
“世间万物皆有存在意义,世间万事也都有因果顺序,我想你爹当初让你来修炼先知秘术,应该也不是,想让你能够随意知晓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吧。”
书谢真人看着他说,而南空浅心中愤怒难退,出言顶撞,“是吗?若不是我修炼了秘术,恐怕还不知道这所有事情的背后都有着那么令人作呕的真相吧!什么名门正派,说白了就是伪君子!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该死的应该是你们!”
“人生在世,最难得的事情莫过于能够控制住自己,你若是学不会,迟早有一天,你会失去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信任,而南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也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那时的他修炼了先知秘术之后便知道,这世上的人多半是道貌岸然的样子,他们表面说着是一回事,可实际心里想的又是一回事,这让他感觉很是黑暗,很是绝望,觉得世间之人不过如此,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原来他爹,竟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其实早就该想到的,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从当初爹要寒烟尘去给吕明送信去拿驻城令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只是他并未在意。而现在,他以为爹和吕家冰释前嫌,欲对他们伸出援手的时候,他又知道了,原来爹,不过是想要夺取他们的汉阳城令。
呵!南空浅低头无奈的一笑,脑海里不知不觉的又浮现起南凤竹和他说的那些话,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南家,为了渡笙镜,说的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无奈之举,可是,真的无奈吗?
究竟是什么东西将人逼到这一无奈的地步?
是yù_wàng吗?
是想要成为强者守护一切的yù_wàng吗?
想到这里,南空浅眸光一变,手里便立刻幻出了长剑,猛然一握,便开始旋身挥剑,在漫漫黑夜独自一人练起剑来,月光浮影,皎白的剑芒在黑夜里犹如一颗亮点繁星,挥剑而落下的剑痕在半空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爹说过,世间之人,皆想成为强者,可成为强者唯一的目的不是要掌控天下,也不是晓知天下,而是有足够的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守护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能在危险降临前能够防范于未然,能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后还能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而书谢真人曾说,强身,强心,方成强者。
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徘徊着这些话语,这些话犹如暴雨一般猛烈的向他袭来,如海浪一般席卷了他的脑海,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变得很强大了,他明明都可以保护自己保护渡笙镜保护南家了,可是,为什么他却依旧觉得自己无能无力?
长剑在他手里不停的被他来回旋转,地上都是他来去扫腿而过的痕迹,他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剑,就像在发泄一般,将所有的情绪全都汇聚在了剑上,一剑一剑尽数挥出。
可是在他猛然一挥爆发出一股强而猛烈的气流之后,他却忽然停下了动作,似乎是累了一样,又似乎,无力再耍,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南空浅施法收回了长剑,就静静的站在原地,视线低垂着看着地面,那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许久,夜色加深,一股肆无忌惮的风吹得他身子有些冷,他顿了顿,随即勾嘴一笑,然后转身便离开了那里,在他身后,茫茫夜空,皎月依旧滞留在云层夜幕之中,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似乎也,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寒烟尘独自在外惆怅良久,意识到时间已晚,他才缓缓的转身打算回屋子里去,可是走了两步,他却忽地感觉到周围有一股隐隐浮动的魔息,他顿时停下了脚步,猛然抬眸,右手灵光在指尖微旋而出,试图感应这股魔息的来源。
不会一会儿,他便发现在他左手边有一只翩翩飞舞的粉蝶,那粉蝶徘徊在村寨的旁边,似乎是在寻找入口,又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