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姣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自古以来,女孩子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竟也没想过要自己作主嫁人这回事。
她是知道自己与顾名有婚约的,所以才肯跟顾名亲近,且喜顾名也领会她的意思,对她也是极好的。
如今平儿这么一说,她倒也有些想不明白了,平儿原说的不错,明明是自己嫁人,为什么不是嫁给自己看中的人,非要嫁给父母看中的人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学了吗?”阮姣问她。
平儿哭的悲悲切切:“我娘说今儿要是学不会见人的礼儿,就不准我吃饭。为了束这条捞什子的破腹围,中午就没让我吃饭,晚上又不能吃,真正是想饿死我。”
阮姣听她说的凄凉,遂拽着她起身,往厨房里来。
“阮姑娘,我娘不准我吃饭,你带我到厨房来干啥?”平儿问她。
阮姣开了橱柜,找了只瓷花大碗对着平儿的脑袋比量下,点点头:“就是这只了,底沿子正好扣在你的发髻上,合适的很。”
“这是干啥?”平儿傻愣愣的问道。
“这跪拜礼讲究的是身挺背直,双肩平,头正眼平身不抖,要想做的好,免不了用点办法,我当初学这个的时候,我娘就是让我顶碗的,什么时候练到头上的碗不掉下来,这姿势差不多也好了。”阮姣笑道。
平儿半信半疑的接过她手里的碗,顶到头上,撩衫子下跪,双膝未落地,瓷碗先在头顶上摇晃起来,眼见就要落地。
阮姣忙展手抱住那碗,帮她纠正姿势。
“不信你有这本事,顶着碗还能跪的利索。”平儿不服气,嚷道。
阮姣把碗顶到头上,端端正正做了个跪拜礼。
平儿撅着的嘴放开,一脸羡慕:“阮姑娘,横竖你是个贵人相,早晚是要发达的,我们原不同,比不得的。”
“可有什么,都是练出来的,你先试试,这个容易,若真要嫁去官家,规矩严的,走路才是件大事,要在双肩上放碗的,碗里还装着水,不光碗不能掉,水也不能洒出来。”阮姣笑道。
平儿闻言,越发灰心失望起来,双手托腮坐到小兀子上,一言不发,也不肯练习。
阮姣正要劝她,只听院子里二奶奶喊:“平儿,去哪里野去了,还不出来见过你文秀姨娘。”
“姨娘?!老太太屋里那位小娘子原来是爹爹在外面纳的妾?”平儿一激灵跳起身来,惊声道,提裙子跑出去。
阮姣随后跟出来,心中纳罕,这二奶奶今儿却是奇了,竟然这般和颜悦色的容下了文秀?
且说平儿走近前去,对着文秀福了一福,犹豫着唤了声姨娘。
文秀赶紧扶住了她的胳膊,深深作个礼,口中谦虚:“当不得,当不得,原该文秀先见过大小姐的。”
“有什么当不得的,她一个孩子,原该敬着我们,好妹妹,不要管她,我们进屋说话儿,我这就把东厢收拾出来,让你住进去,我和平儿搬到西厢去。”二奶奶挽着文秀的胳膊,满脸堆笑的往屋里去,连平儿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