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林氏受了惊吓,太子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并没有再出来。跑了大约七八十里路,人困马乏,四爷便让人马驻扎在官道下面的一处平摊的河道旁的空地上。
这里离最近的县乡衙门还不近,而且太子和四爷这一行计划好了落脚的地方,早就派人去通知了,其他时候都不会再去打搅当地的官员百姓。
不然,当地的官员老百姓那还不得掏空的心思来接待,太子和四爷十三爷就甭想如期到达相应的地方。
太子总算从林氏那里出来了,与四爷一块儿围着驻扎营地的地方察看四周的环境。不远处,简易炤房也架了起来。所带的伙房的伙计们开始做饭了。
十三走的时候从那桌宴席上带了不少吃食,这会儿正好拿出来给伙房送来了。不多时,一股股肉香便从大铁锅里飘了出来。
惜珺也扶着青棋和蒹葭的手出来了,她看看四野,夕阳西下,漫山遍野,绿草盈盈,正是一片早春的景色。
惜珺忍不住快步往一旁的一个高一些的土坡走去,站在高处,四周的景色更加清晰了。原来离这里不远处是一片农田。田地里长着绿绿的不知道什么菜的小秧苗,正在落日的余晖里泛着光泽。
“蒹葭,你陪我去那边走走吧。”惜珺突然对这漫山遍野的野草和不远处的小青苗引起了浓厚的兴趣。
“可是格格,贝勒爷只怕不让您四处走动的!”青棋提醒道。
惜珺勾起唇看了一眼青棋,道:“你若是愿意陪我过去,也可以。我这不是想让你们轮番休息一下?”
蒹葭连忙也道:“青棋姐姐,不如你陪格格一道去,我留在那边帮你们望风。”
“要什么望风,格格又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青棋略略仍旧有些不悦地对蒹葭发着不咸不淡的气道。
不过,她已经过去扶着惜珺的手往另一边下坡了。
“棋儿,因为我将蒹葭提到与你同等的位置上,你不舒服了吗?”惜珺没有半分责备青棋的意思,只是她不想自己的人有什么内部矛盾。
“格格,奴婢只是为砚墨感到委屈。她和我们几个是一块儿跟格格过来伺候的。现在蒹葭反而超了她,常在你身边伺候。”青棋低下头道。
“砚墨跟你抱怨了?”惜珺微微蹙了眉头道。她之所以没带研墨出来,其实是觉得她的性子内敛安静,适合留在府里头。这出门,的确需要一个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丫头,一块儿说说话,跑个腿,也方便。蒹葭的确在这方面表现出了长于她们几个的特点。
“墨儿并没有抱怨,只是我们几个为她感到委屈!”青棋低着头道,“不过格格若是喜欢蒹葭,我们也不敢针对她。”
“棋儿,你抬起头,看着我!”惜珺顿住脚,侧身对着青棋道,“我可没想到这件事会成为你们的困扰。”
惜珺再一次觉得要当好这个“主子”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她本以为自己在临行前对几个丫鬟的赏赐足可以平息她们各人的心思,可还是没想到原来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丫头还是会起这样的小心思。
“格格,奴婢们,奴婢不该对主子有什么不满,只是觉得那个蒹葭太会讨人喜欢了。”青棋急忙道,眼里都有了泪迹。
惜珺虽然和这几个丫鬟拢共也没在一块儿生活超过半年,可是就这小半年,她是知道主子对于下面的这些奴婢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奴才的人若是能得主子的好,或许还能有个顺遂安乐的人生,像青棋这样的丫头,若是得了主子喜欢,等到了年纪给配人出去成家,过的好不好全看主子给的嫁妆和她们自己攒的银子,再就是主家愿不愿意继续给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撑腰。不管在哪个时候,女子嫁人,除了自身的容貌和机缘之外,更多的还是依靠家世背景。像青棋这样的女子,若是想要日后过得也好,得惜珺意愿为她们筹谋,再就是愿意继续做她们的依仗。
“棋儿,其实这几个丫鬟里面,我最依仗的就是你。不然也不会将我头疾的事情只告诉你。即便是郑嬷嬷,都不知道。额娘都不知道。因为我不想让她担心。青棋,我知道,她们几个都以你为重。所以,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的性子那就是容不下勾心斗角,偷奸耍滑。各人凭各人的本事,另外‘忠心、诚实、和善’也是我看重的,若是没了这三样,那就是再机灵能干的人,我也是不喜欢的。”惜珺坦诚不公地对青棋道。
“格格!奴婢错了。”青棋略有些激动,流下几滴清泪来。她心里自然也是有些看不过蒹葭后来居上的样子,自然很愿意为研墨抱不平。
“棋儿,你们的心思,我明白。乃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人之常情当中也有一些不应当的情绪。比如嫉妒,攀比,逞能等等。”惜珺道,“蒹葭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我是提了她一下,不过这也是她的本事。你们若是抱团,排斥其他人,那便是给我树敌。你想想,在我身边伺候的总不能只有你们四个,咱们既然到了这府里头,一切的衣食住行都要互相依仗,才能顺遂平乐。若是我一味器重你们几个,其他人岂不是没有了在我身边尽兴的动力?”惜珺道。
青棋几个丫头哪里会想到这么多,经过惜珺这么一番话,她顿时就后悔了,平日见主子对自己好,就起了不安分的心思,实在是为奴的大忌讳。
“主子!”青棋连忙跪了下去,眼泪流得更多了。
“起来吧!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