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大成看着楼下,说:“是蒋维和陈六。”
陈晔平通过瞄准镜看着从教堂门口走到台阶下的人,之后再也没移动。蒋维和陈六显然被绑住手,依稀脸和身上还有伤。他忽然明白过来,今天不是反派党的交易任务,而是反杀要刺杀他们的人的任务。他好像走进一个埋伏好的圈子里,黑暗又恐惧。
全大成忽然现身,一颗子弹打进他的左肩,陈晔平措手不及,三楼左边第三个窗口出现一个狙击手,陈晔平瞄准目标向那人快速开枪。
全大成倒在地上左肩流血不止,陈晔平在那里不敢动,问道:“你没事吧?”全大成捂着伤口,忍着疼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松开牙关,喘着气沉重的说:“任务一定要完成——万不得已,鱼死网破。”
陈晔平诧异看着他,全大成说:“我不知道情报哪里出了错,没想到这次我们被埋伏了……但一定要完成上级的命令!组长!”
全大成撑着一只手爬到他身边。他注视着瞄准镜,额头冒出细珠,他在犹豫,全大成叫了声“组长”。
陈晔平的手心里有汗,松开又握紧。此时此刻,脑海里浮现江海对他说过的话,“我们是兄弟,上了战场一起杀敌,掩护对方,谁都不能死——”
他闭上眼睛。虽然他和下面两位组员互相陌生,可他们在一个阵营,他怎么下得去手杀同伴?
咖啡厅二楼的窗户被打破,紧急之间,他毅然决然扣准扳机。第三次扣动扳机后,他收枪撤回二楼。
长风吹进这间屋子,一摊血迹在地上,他立刻蹲下,瞄准外面。姜三突然冲到街上,他受了伤,持着枪穿到教堂前。忽然,一棵树后出现一个人,黑洞的枪口指着姜三。陈晔平稍移目标。姜三顿住了脚,看到树后倒下的人,太阳穴被打了一个血窟窿,睁着一双死眼,他没多犹豫,跑到教堂门口检查尸体。
一时间,周围路人的尖叫声和恐惧响起。
昏暗潮湿的房间里,一个前后背受伤的人五花大绑的被制在一个凳子上。
陈晔平和全大成进了这间破废的院子,全大成的伤口刚接受了包扎处理,走路不稳妥,捂着胸口推进门。一股霉味扑鼻,陈晔平一瞬间皱了眉头,看到左手边关着的门扉,一开门,老杨手里端了一碗水,把水喷在那个俘虏的脸上。不一会儿,那人咳嗽两声,微微睁开眼睛,嘴里吐出鲜血。老杨看上去做事麻利,直截了当问他:“你们的上级是谁?为什么临时改变任务?”那人满脸是血,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牙齿中也流着鲜血,沿着张开的嘴往下流,他看着老杨,突然,头低了下去。
全大成站在门口,对老杨说:“没气了,算了,这些人嘴硬的狠,反正问也问不出什么。”老杨不甘心到手的人就这么一命呜呼,踹了凳子,那凳子往后倒,绑在凳子上的人僵硬的蜷在潮湿的水泥地上。
老杨在前面开车,陈晔平坐在副驾驶,一阵子的沉默后,老杨多次看向陈晔平,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把车开到陈晔平住的饭店外的街上,陈晔平没开车门,而是对车里的两个人说:“我会发电报说明今天任务的情况……不必自责,反正任务还是完成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全大成点点头,看陈晔平开了车门又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