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冬最是沉稳,这也是谢元娘没有问寒雪和令梅的原因,醉冬也明白姑娘为何问她,便也没有隐瞒,把知道的都细细的说了。
听了醉冬学的东西,谢元娘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小白太医每日都去孔府?”
醉冬点头,“可是二姑娘一直不回去,听说昨日白夫人去了孔府,脸色并不好看,二姑娘这才回府,夫人是担心二姑娘,所以才心事重重的。”
“母亲是担心砚姐回白府之后日子不好过。”谢元娘也在担心这一点。
白品是可以几次到府上去,可是这次白夫人去了,砚姐才不得已回去,砚姐是在做退让,但是别人看了会这样觉得吗?只会觉得砚姐不知深浅,非要婆婆去接。
还有白品,他是个孝子,经此一事,真的会理解砚姐吗?
谢元娘觉得砚姐这一步棋走错了,砚姐觉得婆婆来想不让白品难做,才回府,可事实上反而将她自己推到浪尖上。
“这几天抽空去白府接二姑娘过来,就说我身子不好,让她过来陪陪我。”谢元娘知道砚姐是为了她才一定要出头,这件事她总不能不管。
醉冬觉得只要姑娘出面,什么事都能解决,应声下去说现在就去送信,出去的时候与令梅走了个碰面,令梅高兴的挥了挥手里的信,说是二爷写来的。
谢元娘在床上听到是二爷来的信,立马让令梅递过来,令梅笑着加快几步走到床边,“二爷这是还没有到西北就给姑娘来信了。”
谢元娘接过信,一边算着日子,“这几日差不多要到西北了。”
信已经被打开,信纸总共四张,叠在一起厚厚的。
令梅抿嘴笑,也知道姑娘这时需要安静,悄声的退了出去。
谢元娘慢慢的把信看了一遍,每个字都细看一遍,足足读了三遍,这才合上。
二爷在信里告诉她已经到了西北,在路上就成接他的人碰了面,接他的人正是谢休德,谢休德如今已经是小将领,还说这次西北虽然出事,可是谢休德与小爵爷的表现最好,还抓到一个敌军的将领。
前世蒋才就得二爷赏识,今生再次看到二爷表扬蒋才,谢元娘有种岁月静好的心情。
从二爷的信中,谢元娘也看得出来二爷并不知道金陵城中的事,她暗松口气,不过下午的时候还是叫了江义进来,再三叮嘱江义不要把金陵的事告诉二爷,让江义分出清重。
江义又是被威胁又是被利诱,好处是二爷回来之后便会将醉冬嫁给他。
江义出去时,还在纠结他是不是做了叛徒,可是不管怎么样,为了二爷好,不让二爷分心,江义还是瞒下了这一切。
进入四月,金陵的天气好了,谢元娘在看花灯那日落水之后,一直调养身子也没有出府,至于砚姐那边,并没有到府上来,只听说白夫人病了,白间兮又生产,所以府中离不开人,她只能将日子往后推了。
西北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都不好,朝堂上的气氛也很压抑,连带着各大世家也都猫着。
结果这个时候,郭侍郎府却出事了。
郭府的小公子突然得了伤寒,没有挺过两天,就这么没了。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孩子小就没有了这事很常见,可事情偏偏就出现在郭府的小公子不是真正得了恶寒,而被发现有人故意在四月还冷的时候,将窗户打开,而害得小公子得了风寒就这么没了。
谢元娘才确实有身孕一个多月,整日里在府里呆着,这样的事身边的人也没有告诉她,还是事情闹大了,才被谢元娘知道的。
因为谢文惠闹到了顾府。
竹笙居就在顾府的前院,虽然是独立的院子,不过大门那边吵闹,很容易被听到。
谢元娘原是打算去老夫人那边,走在路上,听到大门那里吵,才让寒雪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寒雪冲冲的跑回来。
“是郭少夫人来府上闹了。”
谢文惠?
她到府上来闹什么?
谢元娘转了方向,带着人往大门那里去,还没有到那里,就听到了谢文惠的疯言疯语,“是谢元娘害了我的孩子,因为我叫业哥衡哥,所以她生气,她要抢走这个名子,就害了我的孩子。”
真是疯了。
谢元娘停下来,看向令梅,“怎么回事?”
都这个时候了,也瞒不了了,令梅就把郭府小公子染风寒去世的事情说了,“因为姑娘刚刚有身孕,老夫人那边不放心姑娘听到这些,所以才让我们瞒着姑娘。”
谢元娘没有生气,也知道婆婆是为了她好,只是听到谢文惠的孩子没了,做为母亲,她能理解那种心情,却也不能接受谢文惠怪到她身上来。
她没有往大门那里去,“将人带到我院子里。”
就谢文惠现在这个发疯的样子,谢元娘去了与她也说不清楚,与其让别人笑话,还不如在屋里让她发疯。
谢文惠确实疯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在她怀里就这么没了,还那么小,就这么没了。
前世她一直没有身孕,是贾侯府出事之后才发现有身孕的,生下来之后发现是个女儿,那时又心中爱慕顾远,所以她的心思也在顾远的身上,并没有放在女儿身上。
前世没有过做母亲的体会,今生将业哥带在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一天一个模样,她的心也软了下来。
她想过与谢元娘做对,可大部分经历都被儿子转移走了。
现在呢?当她放弃一切要好好将儿子养大时,儿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