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明从陈立院中出来,带着知府的两个差役径直就奔县衙而去。
正在茶摊上忙活的老刘头一见刚刚那精瘦男子去而复返,正想赶紧再进衙门报信,却看见那男子昂首挺胸径直走进了县衙大门。
“这,这人究竟是什么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刘头看着那精瘦男子消失在县衙门口的背影,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苏云明径直进了县衙,迎面正看到一个衙役。
他叫住这个衙役,傲慢的问:“你们的县令白珞呢?”
姜信见此人竟然直呼自己大人的名讳,不由皱眉,却还是语气平和的问:“请问阁下是?”
“本官乃兰州知府府衙同知苏云明,你去叫白珞出来吧。”
来者不善的意味昭然若揭。
姜信想了想,道:“白大人现在不在县衙,请大人稍坐片刻,卑职立刻去通知白大人过来。”
苏云明皱眉:“白珞现在在哪?”
“白家村。”
苏云明恍然,就是那个新建的流民村?
提起这个,苏云明倒生出了几分兴趣,他倒要看看,这大名鼎鼎的流民村,到底十个什么样?
“不要通知白珞回县衙了,我同你一起去看看。”精瘦的苏云明摸着山羊胡子,露出一抹干瘪的笑意道。
“那大人稍等,卑职去租用马车来。”姜信想拖一拖时间,却没想听到苏云明笑着道。
“不用如此麻烦,本官的马车正在县衙门外。”
此时安宁县县衙的苗芜王海都已经闻声而来,听到苏云明和姜信的对话,脸上都露出焦急之色。
姜信没有办法,只好躬身遵命:“是,大人。”
一脸勉强的姜信和苏云明上了马车,剩下县衙里一群焦急的人不知怎么办好。
苗芜没有多说,径直去了县衙后院给柳之然送信。
王海等人则在县衙里干着急,他们想不明白知府派人来做什么,可是看苏云明的言行,他们就知道,这苏同知过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至于胖大海,则是赶紧回到小厨房,做起了馒头和烙饼。
在他心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都离不开干粮,先做起来再说。
县衙里乱成了一团。县衙外却依旧是一派平静祥和。
苏云明看着车外的风景,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自从熙熙攘攘的县城出来,马车就一直在这西北荒凉多黄土上颠簸摇晃。
“还有多远?”苏云明被这黄土路颠簸的够呛,皱眉问和车外差役一起坐在车辕上的姜信。
“喏,前面的荒山就是。”姜信懒洋洋的道,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手随意的指了指着前面那片连绵的,只有稀稀拉拉几株树和一些灌木丛的土黄色山包。
苏云明压着心头的火气眯眼看了看这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衙役,又看了看前方的土山,心中既又怒气又有讥诮。
怒这小小衙役也敢给他脸色看。
讥诮这都说白珞爱民如子,对流民不错,可看这安置的地方,也太寒碜了吧?
白珞就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安置了流民,流民真得会感激他?
听说这房子都是流民自己盖,从安置公告出来到现在才短短到时间,估计那个流民村也就只挖了个地基而已。
白珞让这些流民都露天住在这野地里,就不怕流民反而怨怪他?
等马车再驶近一些,苏云明就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村落,里面是一栋栋规格形制一摸一样的黄土砖木梁屋。
在村头有个大大的木门,上面写着“白家村”三个字。
苏云明通过这木门,走进村落,只见里面另有天地。
所有形制相同的屋子中间或点缀灌木丛,或建造晒谷坪,或设凉亭,或修鹅卵石小道,等等各色穿插其中,整个村落显得既整洁宽敞又颇有意趣。
“敢问,这个村子是哪位大师督建?”苏云明扭头问身边的姜信。
“白家村的格局是白大人一手设置的。”姜信恭谨答道,语气中掩不住的敬佩推崇。
苏云明就抿紧了嘴唇,没想到白珞不但是个清官,还如此多才,倒是有些难得。
村里还有许多房屋没完工,到处都是干活的流民。
不过此时的流民一部分依旧是破衣烂衫,可一部分已经穿上了崭新的粗布衣裳,都在埋头奋力干活,看得出个个都干劲十足。
这一路过来,好几个白家村的村民都笑着,熟络的和姜信大声的打招呼,都是晚上跟着姜信夜巡过的村民。
姜信也都热络都跟这些村民笑着寒暄。
和这些平民之间的言语动作竟比对自己这个苏同知还要热情些。
正在村里督工的张勇,对着姜信满脸笑意的迎了过来,可走近看到官威十足的苏云明后,不禁又踌躇的停住了脚步。
姜信在一边懒洋洋的介绍:“张兄,这位是兰州知府府衙同知,苏云明苏大人。”
张勇看见姜信的神态,心中有些疑惑,却还是恭谨行礼,道:“见过苏大人。”
“嗯。”苏云明拿起官威,倨傲的点点头,问:“白珞人呢?”
张勇见苏云明语气不善的直称白大人的名讳,心中不由涌起不悦,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失,冷脸道:“白大人正在居养院中。”
“嗯,带本官前去。”苏云明直接命令道。
苏云明抬腿向前走去,张勇却并不跟上来,而是站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苏云明见这张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