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跪着的老王头面色一片颓然,大洲国律法明文规定杀人偿命,大洲国百姓人人皆知。
他心中也很清楚,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死了。
既然已经认罪,老王头倒也竹筒倒豆子,交代得爽快。
“罪民姓王,全名王高,祖辈本是安宁县茶田村人,后来家爷和家父都做些子小买卖,挣了点钱,就迁到了县城,买了个院子安了家。”
“我家爷和家父去世后,我本讨了房媳妇,却不想那臭婆娘凶恶的很,成日骂骂咧咧,稍不顺意则又哭又闹,弄的我不得安宁。总算后来得了恶疾病死了,我也受够了这有媳妇的日子,也就一直独居,没张罗再娶。”
“本来这日子过得虽然清净些,倒也安宁,可谁知从去年起,隔壁那铁根媳妇隔三差五就在隔壁偷汉子,这才让我犯下大错。”
白珞听到这里,不由奇道:“那沈氏偷情与你何干?怎会让你犯下大错?”
“那铁根媳妇偷汉子,本来与我无干,”那老王头郁闷道,“可巧我有一日发现墙头砖头松了,想着隔壁铁根他娘眼睛瞎看不见恐怕她会被砸到,我们多年的邻居,自然是能照顾些就照顾些,我就架了梯子爬墙头去修。”
“却没想到爬上墙头就看见铁根媳妇正跟一个书生开着窗户做那事,我鳏居多年,哪里经得起这个,心里搓火,越看越想看,就趴在墙头给看完了。”
“后来也知道了,铁根她娘每日里白天都要困两觉,这铁根每三天就会去出县城去村里串街卖货,到晚上天擦黑才会回来,铁根媳妇每到这天就和这男子私会一次。说来也怪,这铁根媳妇和她的野汉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每次相会都爱开着窗户做那事,害得我也老想爬墙头去看。”
“到后来,我也数好日子,一到这天,听到动静了就趴墙头看他们做这事解解闷。”说到这里,老王头也有点羞愧,老脸微微泛红。
白珞无语了,这老王头这是把铁根家当成电影院了,还是专门访三ji片的那种,这位隔壁老王这是每三天都免费观影一次啊……
“那自你看你的……那什么,”白珞勉强把“三ji片”三个字吞了回去,接着问,“又为何要杀李铁根呢?”
“哎,我一直住在铁根家旁边,也算是看着铁根长大的,两家人一直相处得不错,哪里会想杀他呢,说来也是不巧。”老王头说起这个,自己也叹气。
“自从那以后,从此我每三日就去趴墙头,这趴了整整一年也没出事,趴呀趴地,也就趴成了习惯。”
“那日我照例又爬墙头看那铁根媳妇和那书生做那事,正看得尽心,也不知怎的,这铁根突然转回了家。”
“铁根倒也没看到我,照说我只要躲开,自有那铁根媳妇和那野男人去与铁根掰扯,怎么也不得到我头上来,可好死不死,我慌慌张张从墙头往梯子下爬的时候,手也不知怎么打飞了一个砖头,我听得铁根哎哟一声,心知不好,连忙重新,趴上墙头去看,见铁根已经满头是血倒在了地上。”
“那铁根媳妇和野男人听到动静,也从窗户里探头看铁根,那铁根抬头,正好看到他媳妇偷情,就只来得及喊一声‘你这yin妇’四个字,就断了气。’”
“等我急急忙忙爬下了梯子,刚把梯子从围墙边搬走藏起来,就听见那铁根老娘堵在门口大喊来人救命,隔壁邻居进了院子,当初就抓了铁根媳妇和她那野男人走了。”
那老王头说了一大段,总算把事情原委原原本本说了个清楚。
众人这才明白李铁根究竟是如何死的。
可叹这李铁根,真真是死得冤枉,到死都不知道真正杀害自己的凶手是谁。
白珞也叹了一口气,转而又疑惑道:“那既然无人看到你犯案,为何衙役一进来你就认了罪呢?”
“大人,每次你来勘查现场,我都在屋里从窗缝里偷看哩,这次我看到你都上了墙头了,还比对了那块砖,还细细往我院子里察看,我就知道我逃不脱哩。”
“再说,我这天天梦到铁根满脸是血的看着我,夜夜都吓得不安宁,病都吓出来了,反正大人也对我起疑了,不如认了干净,晚上还能睡个安稳觉。”那老王头倒也是个干脆人,一股脑全交代了。
“你这案子在安宁县影响不小,明日我需得开堂公审,给百姓一个交代,故此,明日还得在公堂上提审你一次,你可明白?”白珞问道。
“我晓得,唉,我从小到大,看过几十次公审了,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也要上去被审一次。”老王头唏嘘着,语气里又是解脱又是苦涩。
白珞看着跪着的老王头摇摇头,说来这老王头,一并未作奸犯科,二也非凶恶之人。
只不过因为贪个乐子,就犯下这弥天大错,终了却要以命抵命,也真是可悲可叹。
她朗声吩咐道:“姜信王海,即刻押罪犯王高回县衙大牢。”
“是,大人。”姜信王海精神抖擞的齐声应诺。
两人把老王头上上下下捆了个结实,押解着他出了院子。
这老王头这副模样一出来,百姓们都哗然,没想到这老实巴交的老王头真是杀害李铁根的凶手。
想当初人人都以为凶手定是那奸夫**,谁能想到,能是这老王头杀了李铁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