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摊舍摆放着各样的吃食玩意,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可惜人群中有两位俊俏少年未被这热闹的场景所吸引,其中一位眉头紧锁。
这是从胡家送完帖子的张郁森和李承然。
“阿森,你就别想了,胡家人不敢将那帖子藏起来的,飞花先生德高望重,久负盛名,这次是的姑娘一次读书识字的机会,胡大夫人平时再苛刻,也不敢胡来。”
李承然看着伙伴舒展不开眉头,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便开口劝慰道。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张郁森对胡大夫人和胡老爹是否藏帖子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能去学塾读书识字对于不光对于胡大静。
况且,对于大娘胡雨霏来说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们母女怎会放过?
“那你在担心什么?”李承然不解。
张郁森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静娘不学无术,大字不识,胸无点墨这是你我,甚至整个并州都知道的事情,想进学塾读书,必须要通过飞花先生的考验才行。”
听完这番话,李承然的眉头也拧成了死结。纵然机会摆在眼前,对于腹中无墨的胡大静来说难于上青天。
“算了,不想了,一切由天,由命吧!”张郁森拍了拍李承然的肩膀,“和薛哥他们昨天都约好了,要去斗鸡呢。”
提到斗鸡,李承然眼睛发亮:“刚刚看到胡老爹家的公鸡,我还想起了这件事,转而忘了,快走吧!薛哥他们别等急了。”
说罢,扯着张郁森前往城东南薛长史府邸。
“依我看,薛哥不急,急的是你。”张郁森被李承然拉着,踉踉跄跄脚步不稳,特提醒道,“今日万万不能玩过头,祖父还要考我近日读书……”
李承然佯装老道又无奈的语气:“知道了,知道了,怎比城东卖糖酥果子的老阿婆还要聒噪?”
“说到糖酥果子,这会口水直流,咱们回去后顺路买一些罢……”
十二三岁的少年,前一刻还在为他人而担忧,转眼间便忘了忧愁。
……
大夫人细弯的柳眉微微一动,便开了口:“三娘,有些话不知你能否听懂?但我总要说上一说,如果能听明白个其中的些许,那我这番话也值得了。”
胡大静了然,大夫人玩的是先斩后奏的招数,掀开眼前的头发,这样好像能听的更清楚:“只要你说的是人话,我当然能听懂。”
大夫人被这话噎的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胡老爹也忍不住皱眉道:“三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胡大静刚想开口,反倒被大姨娘截了胡:“三娘,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这般无礼。”
大姨娘赵氏容貌寡淡,五官平平,不似其他姨娘,一个二个跟花般的容貌。在原主的记忆中,大姨娘一向沉默寡言,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出风头。
“哎呀呀,这一个二个的都反了天了。”胡大静话语尖酸,“秦小娘,请你看清自己的身份,你也只是个妾而已,再怎么说,我也是胡家的嫡女,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说的对不对啊?阿爹?”
姨娘侍妾们在大都的称呼为小娘。
女人堆里是非多,看到她被大夫人训斥了,一个二个都想借机踩她一脚,见风使舵玩的挺溜,她偏偏不能让她们如意。
都在等着胡老爹高下立判,胡老爹左右为难,夫人们惹不得,闺女说的在理,这要怎么办?
旁边的胡老爹急得抓头挠腮,胡大静知道指望不上这个便宜爹:“现在是我和主母说话的时候,要是有些人闲着没事干,那就回去老老实实呆着,不要出来晃眼,白遭人心烦。”
胡大静向来喊李氏为主母再或者是大娘子。
赵氏的脸刷一下白了。
胡大静知道这算是和赵氏结下了仇,她可不怕,女人堆里不就是些舌根互嚼的烂事,她的坏名声早就远扬了,也不差这一件。
矛盾的苗头原本是由大夫人引起的,这风向转了个弯对准了赵氏,大夫人也乐得清闲,作壁上观看她们斗嘴。
“主母有什么话只管说,静娘洗耳恭听。”
“三娘,咱们家不比那些个世家的家底丰厚,他们官爵在身,领着朝廷的俸禄,横竖吃喝是饿不着的,咱们家全靠你爹做的那些小买卖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赚钱不易,花钱体恤。”大夫人悠悠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是姑娘家的,何况有伤在身,这板子就不打了,但这银子你要掏。”
胡大静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确定的问道:“掏什么银子?”
“违背家规者,一条是二十大板,共八条家规,三娘你犯了两条,照理是四十大板,想到你有伤在身,板子不打了,你破坏的这些东西,是要掏银子的。”
犯家规,打板子,她能理解。但还是第一次听说,破坏了自家家中的东西要自掏腰包。
何况第八条家规就是赤裸裸针对她而制定的,什么叫“以头脑简单为耻”?
看胡大静不言语,大夫人唇瓣微启:“三娘难道是要选择挨板子?”
两个看起来强壮有力,凶神恶煞的婆子各扛了两条又长,又厚的板子,如果这四十大板打下来,就算不死,半条命也没有了。
她是力气大,但又不是铜身铁臂。
大夫人手中的金算盘又噼里啪啦的响起:“这半个月以来,李大夫看病的药钱,天芳院被毁坏的墙壁和院中被践踏的珍稀花草,还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