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再绝代,但是内心深处属于“天骄”的执念还是有所存在的,只是没法在框架内交易的天骄还算天骄吗。他不知道,只是未来他不会再固执地留在那里,做一只碍眼的爬虫了。
青涩少年对坐,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有些可笑,东施效颦一般。
如若说天骄之间的交流方式是漫天落子,随笔勾勒,最后画卷璀璨的话那他们之间的言语就有点刻意了,不得天骄的恣意洒脱,没有奇才之间的风韵万千,四不像,说道最后两人荒唐一笑,不再言语。
邯郸学步,久了,双腿也废了。
轩禅新手阅卷,恍然间想起了那个故事,讲的是个老江湖。
那年春秋,世人幡然醒悟,每人活着都有三分道理在手,只要有所衬托便觉有七分造化在胸,实则却是看得人间,活在人间,最后死在了人间,什么都看不清,真真假假戏耍着小聪明。
烛火自觉明亮是因为它在陋巷中燃烧,四周一切漆黑;灯盏自觉明亮是因为它在市集中飘摇,悲悯得看着那烛火的微光;篝火自觉明亮是因为它在沙漠中平视远方,大千世界藏于胸膛;明月自觉明亮是因为它没见过太阳,却反射了太阳的光,鸟瞰大地,无与之争辉之辈;但那阳辰星,它见过那宙宇四方,发光明亮,好暖。
这便就是天骄了。
至于那所谓老江湖,不过是那篝火,活了一辈子成为了自己过去经验的奴隶,被束缚在了牢笼之中,万事败了叹一声“人世如此,无需执着”,未曾名满天下便早早得“功成身退”,殊不知可笑卑贱,但千年来这耍小聪明的却不曾断绝,只是那读书人一翻古籍,却能看见圣人千年前便将这些“把戏”记于其上,万般教导。
至于那案例,一曰名讳“乡原”,一曰名讳“小人”。
缘故如此?不过是觉得自己比他人悲惨罢了。
就像那酒楼上看着蜡烛一直嗤笑、悲哀着的灯笼。
撕破黑暗,好伟大呢;
少年吹开眼前的雾气,起身,向着那车马走去。
他不会与段止翎一道,但同样的,他也不会再去那天骄的殿堂之上死磕,他选择了那荣华富贵,自此,做一风华少年。
轩禅带了三炷香,腰侧悬挂了一袋香囊,三块令牌,就此远走,不再停留。
望着那少年瞬息间的风华模样黄袍垂眸,一叹,些许落寞;
他始终是无法明白那天骄的颜色,便如他一直无法明白绝代为何是绝代,而绝色为何叫绝色一般。
惊鸟铃脆鸣,青冠少年取下腰侧的一枚书令压在了身前案牍上宣纸的一角,铃声在此间空灵地回荡了三声,卢呈在车厢内安睡,睡得跟个傻子一样。
此行少年远走,车马东去,是为那沧溟殿;
那绿袍少年此生的执念,那白衣少女栖身所在的沧溟殿。
初阳,一切安好,路途上绿袍少年正衣冠,神情浪荡,望着从身侧飞驰而去的九匹骏马,淡雅一笑。
这一抹笑颜,风华绝代。
水汽弥漫开来,大雾轻柔笼罩,少年于这水韵中的模样,像极了烟雨朦胧时的江南。
美,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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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书,尚礼仪,守纲常”出自《三国杀》界·李典的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