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之地,地处偏僻,我和师兄还有沈星沉结伴而行,穿过几个城镇后,起初还能见到零星几个村落,再往山区深处行进,人迹罕至,连住户和人家都看不到了。
因发生过一场大战,即便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还是能看到些许战后的痕迹。
倾倒在路边明显被刀剑劈开的树木,被烈火焚烧变成废墟的房屋,以及偶尔看到几个断手断脚负伤的路人,稍微想想,就知道岐山上的那场大战,是有多惨烈。
穿梭在深山的林木中,又走了好一会儿,才见远方的树林中升起袅袅的炊烟,原以为是有当地的人家可以借宿,急忙赶到跟前,却发现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茶棚。
我和师兄首先走过去,找了一个干净的桌子坐下来,只见店家肩上搭着抹布,只顾往里忙外,我们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应答。
正纳闷时,一个紫衣美貌的姑娘微微笑道:“这位公子和姑娘想必是外地人吧,不知道这里的店家又聋又哑,你们和他讲话,他是听不到的。”
那位姑娘坐在茶棚的角落处,左手的桌子上放着一柄短刀,身上穿着深紫色的纱衣,眉目清秀,有股凌厉的气势。
我正要开口,师兄却警示地拉了我一下,随后开口道:“这倒奇了,一个又聋又哑的人,在这深山偏僻处开这么一个茶棚,想要招呼什么客人,又要怎么招呼人家?”
那姑娘端起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才道:“你们只需自己招呼自己,然后将钱放在那边的木箱里就好,不过……”
她顿了一下,露出嫣然的笑容:“千万别想着克扣钱财,这店家虽然又聋又哑,眼睛却尖的很,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座岐山,真是奇怪的地方。
人奇怪,地方也奇怪,我和师兄在山林中转悠了大半晌,险些迷路七八次,难怪昆仑门率领这么多人来攻打岐山,还会损失惨重,连沈星沉都会折于此处。
这姑娘看着对岐山很是了解,我与师兄对视了一眼,开始与她套起近乎:“这位姐姐是岐山上的人么?”
紫衣姑娘点了点头,回答:“我是这山下猎户家的女儿,上山来办些事情。”
这话一听就是谎话,我可没见过哪个猎户家的女儿像她这样带着短刀,一身江湖气的。
看她这般遮遮掩掩,该不会是岐山那妖女手底下的人吧?
正想着,又听紫衣姑娘问:“你们这些外地人,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也来剿灭魔教妖女的吧?”
我急忙摇头,又听她道:“如果真的是,那你们可来晚了,现如今的岐山,已经是一座荒山,那魔教的人也四下逃尽了。”
我语塞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师兄,却听师兄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是这样的,我们有个朋友曾经也参与到岐山之战中,可现如今都没有回家,家中的长辈很担心,遂遣我们来此处找他。”
紫衣姑娘哦了一声,问:“但不知你们的朋友是哪个门派的?昆仑门,天山派,还是天衡道宗?”
之前听说围攻岐山的主力是昆仑门,倒还不知道他们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
师兄轻笑了一下,回答:“什么门派都不是,一个仗着自己有三脚猫的功夫,喜欢到处跟人家闯祸的臭小子罢了,整天说着什么铲奸除恶,被人拿书本上的话哄一哄,就热血上头跑来此处送死,也不知道此时是否安全,家里的长辈担心的不行。”
紫衣姑娘哼了一声,道:“那你们寻到他以后,可千万告诉他以后别再跟着人家乱跑了,他以为是铲奸除恶,兴许是助纣为虐也不一定。”
听到这话,我抬了一下头,果然见师兄挑了挑眉,回敬道:“姑娘如此说,似乎有些偏袒岐山魔教妖女的嫌疑,在下差点都以为姑娘就是这岐山魔教中的人。”
紫衣姑娘又嫣然一笑:“怎么可能,我只是这山下寻常猎户家的女儿罢了。”
说着,又将视线转移到大黄身上,问:“那位小哥哥,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应当避嫌的么?”
听她这样说,我也看向沈星沉,果然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姑娘。
我觉着有点尴尬,握拳轻咳了一声,想提醒他,可沈星沉却没有反应,又握拳轻咳了一声,他依旧没有反应。
心下奇怪,再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他看的并不是那个姑娘,而是绣在那姑娘衣襟上的红色莲花。
初来乍到,我还不想因为沈星沉的痴汉行为,被人错以为是和他一样的变态。
于是伸出手,推了推他,小声喊:“沈公子,沈公子……”
沈星沉这才倏忽回神,看了看我,又看向那位紫衣姑娘,问:“名字?”
怕那位姑娘不理解沈星沉惜字如金的习惯,我连忙翻译:“他的意思是,想问姑娘的芳名。”
紫衣姑娘也盯着沈星沉,回答:“你们以后叫我紫陶就好了。”
顿了顿,又转折问:“敢问这位公子大名?”
我怕沈星沉报出名号,对方立即知道他是昆仑山上的玄祯仙尊,也就是岐山魔教的头好大敌人,连忙截住沈星沉的话头道:“他叫大黄,姐姐以后喊他黄公子就好。”
师兄从店家处取来几个干净的差距,又拎来一壶茶水,向那姑娘道:“姑娘,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想要找人谈何容易,不知姑娘可否协助我们,给我们带路?”
紫陶迟疑了一下,痛快答应道:“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