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雒渊概根本不在乎窦吉和逄穆一派,只想把事情说明白,把自己和逄秩雒皇后彻底解脱出来。雒渊概接着道:陛下是最大的受害人,自然有别人是最大的受益人。臣斗胆请问陛下,以陛下之圣见,谁是此案最大的受益人?还有,也敢问窦太尉一句,你认为,谁是此案最大的受益人?
窦吉素来缺少急智,方才抢着表态说话,已是极限,对于雒渊概突然的追问,窦吉完全没有思路,只是对着皇帝一叩头说:臣懵懂。臣恭聆陛下圣训。
雒渊概忍不住又在心里嘲笑窦吉的颟顸愚昧。
逄图攸已被雒渊概说服,心思朝着雒渊概的思路往下走:是啊。雒渊概说的很对。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和自己的子嗣十分不利。以雒渊概的机敏,应该不会出此下策。其他的皇子及其各自背后的支撑势力,即便有夺嫡的野心有杀人的决断,但也很难有这般运筹操作的能力。有此能力的,只有窦吉窦昭仪以及疏衍孟婕妤这两个派系,也就是穆派和科派。但是,正如雒渊概所说,一场大火过后,以自己的秉性海绝对不会在短期内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的,否则将会招致天下的共同声讨。逄穆和逄科还年轻,无非是他们背后势力的旗帜和招牌,逄穆背后的窦吉窦昭仪,逄科背后的孟婕妤和疏衍主教,应该都是有这个判断力的啊。所以他们也不是受益人。那会是谁呢?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己暂时不立太子,直接的受害人其实是逄秩。因为如果现在选立太子,逄秩作为嫡长子,必是不二人选。所以,除了逄秩明显受损之外,其他子嗣其实也应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受益人。
逄图攸绕着东阙慢慢的踱步,心中越想越乱。逄图攸的长处在于揣摩人心,短处在于抽丝剥茧分析局势。以往,逄图攸遇到大事时筹谋的情形是,由雒渊概帮他分析局势研定推进路径,然后逄图攸出面去周旋各方并操作完成。逄图攸深知自己的优缺点,于是踱到雒渊概的身边,扶起雒渊概道:你起来说。看看窦吉,说:你也起来吧。又示意春佗给两人上茶。
看着雒渊概轻轻啜了一口茶,逄图攸语气和缓的说:我在气头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神大乱了。你直接说吧。雒渊概感到了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当然,也感到了皇帝对窦吉的极大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