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连续吐了三四口黑血,精疲力尽的耷拉在床头,再也没力气怼我了。
“小茶,都是一个寨子的人,别做的太绝。”王铁柱劝道。
我看着地上那些还在蠕动着的小蛇,心乱如麻,这的确是一种蛇蛊,如何解这蛇蛊外婆也跟我说过,但是我不能白白受冤。
这蛇蛊不是我放的,但是跟蛟龙坡肯定是脱不开关系的,那么,会不会是那蛇仙放的蛊?
他竟然也懂蛊术?
我不由的想起了他那双重瞳,如果他真的会蛊术的话,那绝对会是首屈一指的高手。
整个寨子都不待见我,所以这罪名我扛不扛,在他们的心里这件事跟我都是脱不开关系的,我要做的并不是为自己叫冤开脱,而是利用这次机会达到我的目的。
想到这里,我便说道:“族长的确是中了蛇蛊,想要解掉蛇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必须答应让我母亲回祖坟。”
“不——”族长拉长了声音拼命的吼出这个字,外面的寨民再次骚动起来,但是因为之前蛟龙坡的异象,他们也不敢随便说什么。
王铁柱为难的看着我:“小茶,你母亲葬在蛟龙坡已经二十年了,你外婆在的时候也没坚持让她回祖坟,你又何必触寨民们的逆鳞呢?”
“可是蛟龙坡要挖了,难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母亲的尸骨被你们糟蹋?今天就一句话,要么让我母亲回祖坟,要么,大家跟着一起陪葬!”我这话说的很重,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觉得自己有了那蛇仙的倚靠,有恃无恐,胆子变大了。
族长死不松口,王铁柱被夹在中间也是焦头烂额,我心中生气,转身便走,谁留也留不住。
回到家我也没心思吃饭,去我外婆房里,从她的床下面的一个暗格里面捧出一个木盒子。
这木盒子老早就在这里了,外婆曾经说过,她毕生的心血都在这里面,如果有一天我想碰蛊,这里面的东西肯定能帮到我。
打开木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本黑色笔记本,很厚,打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用蝇头小楷记录着各种蛊虫的培养之法以及放蛊、解蛊的门道。
我迅速的翻到与族长今日所中蛇蛊相对应的解蛊之法那一页,其实我记得解蛊之法,但是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计划亲自解蛊,所以还是得确定一下,一一比对之后,将笔记本放回木盒子里,打算再放回暗格之中。
这是外婆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了,我得慎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笔记本年代久远,旁边线订装的部分有些松动,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皮面与纸张交合的部分掉了下来,我一惊,毕竟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婆便时常将笔记本拿给我看,这么多年,里面的内容我也记得七七八八,但是却从没发现笔记本里有夹层,外婆也没跟我说过啊?
我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层一层的剥开包在外面的牛皮纸,足足有三层,露出里面的东西。
让我惊讶的是,这么包裹严实的,里面包着的,竟然只是一羊皮卷,很不规则,男人手掌大小,上面鬼画符似的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什么啊?”我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知道这东西至少对我外婆来说很重要,便随身藏着,想着等开学了,可以去图书馆查一查,随后将笔记本放回暗格之中。
接下来半天,寨子里再没有别的动静,我几顿没吃饿得慌,早早的做了晚饭,一边吃一边盘算着,族长那老顽固迟早还是要挖蛟龙坡,要不今夜我摸黑去将母亲的骸骨先挖出来再说。
浑身粘腻的难受,洗澡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大腿内侧那块鳞片,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心理莫名的惶恐,这鳞片会不会越长越大,到最后铺满我全身啊?
随之又想起那蛇仙白天说的话来,他到底想让我叫他什么啊?
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真是个怪人!
不过我这会子心里面倒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好像每一次他出现之前,这鳞片都会发烫,我伸手揉了揉,希望能把它揉烫了将那蛇仙叫出来,可是揉了半天,皮都要破了,连那蛇仙的半点影子都没看到。
最后只得作罢,刚擦干水渍披上睡衣,院门却被拍响了,震得木门轰隆隆的,我大声问道:“谁啊?”
“是我,小茶,你快起来跟我去族长家一趟,出大事了。”王铁柱喊道。
我冷哼一声:“他的事我管不了,再说了,他也不屑求我帮忙,让他另请高明吧。”
“请了,下午就去隔壁寨子请了陆蛊师,可是,可是……,哎,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小茶,咱就是心里再怨恨,也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族长去死啊,咱们寨子的茶花节多惹眼,周围多少寨子想吞了咱们,族长一倒,那可就真的要乱啦。”王铁柱语重心长道。
我心想,乱了跟我有多大关系,反正我在这寨子里一直就像个外人。
可是这毕竟也是我生长了二十年的地方,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见死不救的事情我也的确做不出来。
再次看到族长,我也是吓了一跳,这才半日,他浑身遍布黄豆粒大的脓疮,有的破了,露出红红白白的皮肉,有的还没破,顶着黄色的脓水,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型癞蛤蟆。
这分明是解蛊失败被反噬的后果,转脸怒问那陆蛊师:“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