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琰,夕琰——”
她流着泪小声的唤着他的名字,然后伸手过去温柔拭着他脸上的泪水,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身子一歪重重倚在了她身上,她就那样搂着他用瘦削的肩膀给他最有力的支撑。
他曾经给过她的那些伤害,都随着这一刻他的脆弱和无助而烟消云散,能够如此轻易的就原谅,如果不是因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心给了他,那又是因为什么?懒
她以为阿宽会将他送回他自己住的地方,毕竟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在他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应该是他的未婚妻陪在他身边比较好,因为那将是以后陪他度过一生的人。
但是阿宽二话没说直接将车开到了她那里,她见他现在这副状态实在不佳就只好作罢,他一直在浑浑噩噩着,连走路都没有力气,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只好跟阿宽一起将他扶进了卧室里。
他本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如今这副光景更是紧抿着唇一个字都不说,他们将他扶到床边之后他只是机械的褪下了外套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希蓝上前给他把衣物收好然后就跟阿宽关上卧室门走了出来,阿宽眉心里全是凝重的担忧,
“顾小姐,我有想过他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各种反应,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被伤的这么重,我一直以为他无坚不摧的……”虫
他一直是隐忍着的背负了许多的少年,从七八岁开始到如今长到20岁,他几乎从未见他肆无忌惮地笑过,这样的经历也造就了他坚韧不屈的心态,他以为他也不过是难过一下,却没想到竟然到了失声痛哭失魂落魄的地步。
希蓝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却又语气坚定地抬眼看着阿宽说,
“虽然这个现实对他来说很残忍,但总是要面对的!”
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亲身母亲在哪儿,却又不得相见,这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阿宽一愣,他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她竟然能够说出这般坚韧的话语来,他紧紧盯着她,
“那么……你会陪他一起跨过这个坎儿吗?”
“我……”
希蓝咬着唇沉默着,她有什么资格以什么样的身份陪他度过?
“无论如何请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抛下他,你对他来说,跟那些女人都不一样的……”
阿宽说了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便离开了,希蓝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是因为他恨她所以才不一样的吧?
晚饭久保田太太做了他最爱的寿司还有味增汤,虽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到刚刚他回来时那副落魄的样子,久保田太太也跟着心疼。
希蓝端着饭走进了卧室,他依旧在那儿闭着眼躺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清醒着。她走过去将饭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在床边坐下轻轻喊了他一声,
“夕琰?”
他没有反应依旧那样静默着,她看着他紧抿着的唇角,看着他深邃的五官,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看着他比往日里黯淡了一百倍的容颜,心里忽然钻心般的痛了起来,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被吓到的举动。
她情不自禁地倾身上前,越靠近他她的心跳就越混乱和急促,急促到让她差点就放弃了自己的举动,最后她还是一咬牙紧张地紧紧闭上了眼,然后微微颤抖着在他的唇角印上了一个吻。
虽然她的亲吻只是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清清淡淡的,但她还是下意识里希望,希望自己的吻能够有魔力去软化他冷硬紧抿的唇。
只可惜那双弧度优美的唇却依旧那样紧抿着,她有些小小的失落刚想起身脖子却忽然被人一下子勾住,她大惊失色之下一不小心就那样趴在了他怀里。有些窘迫的抬头正好撞上他黝黑的如同年代久远的浓墨一般的眸子,她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被捉到自己偷亲他,也未免太怂了吧。再加上她此刻又那样趴在他怀里,胸前的柔软与他坚硬的胸膛贴合的没有一丝的缝隙,她挣扎了几下见他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就只好赶紧慌乱的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痛哭过后的沙哑,在寂静的夜里穿透她柔软的心脏,
“顾希蓝!”
“嗯?”
她依旧没有勇气看他的脸,趴在他怀里闷闷地应着静静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忽然又没了声响,她等了半天都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只好鼓起勇气抬眼看他。
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细细看去在那凝重之下却又暗藏着深深的伤痛,他凝着她一字一字地说,
“不要离开我!”
她愣了一下,随即黯然别过了眼去。不要离开他?他有未婚妻,早晚要结婚,难道要她一辈子呆在他身边,做一个人人所不齿的情人?
不不!
她顾希蓝再怎样不济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抗拒他蓦地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逼着她望向他然后冷冷地命令着,
“说!你不会离开我!”
希蓝倔强的咬着唇不肯说,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染满了血红的丝像是要燃烧了起来,里见夕琰瞪着眼前这样清秀却倔强的一张脸,心里像被什么汹涌的情绪疯狂的挤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刚刚到手的亲情就这样无奈的失去导致了此刻的他迫切的需要得到一样东西才能填补他心底那巨大的空虚和疼痛,而她越抗拒就越让他心慌不安,让他心慌意乱,处在崩溃边缘的神经砰地一下子就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