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我恐慌无助,四肢也渐渐无力,尚未坚持几分钟,两眼一抹黑,咕噜了几个水泡就往下沉……
醒来的时候,日头都快要偏西了,老汉坐在我身边,沉稳的瞅着水里的鱼漂,不冷不热的说教起来。
“怎么样,这会信了吧,我可告诉你,这胭脂梅可不同于胭脂李子,来头大得很,这一片儿,也就这么一颗,否则老汉我早就为名除害了!”
我回望了一眼山坡上的梅子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那一抹艳红嵌在林子里相当抢眼。
听老汉的意思,这棵树或许有故事,我砸吧了几下嘴,忍着饥饿问他。
“老伯,不就是一颗有毒的梅子,瞧你说得,怎么还真跟有鬼似的!”
当然,我心里惊悚,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为了套套话儿,那老汉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提起鱼竿猛的扬起,鱼线被拉得嘶嘶作响,整出一个大弯弓来。
他步履很稳健,像是钓鱼老手,左右盘着,没一会儿就扯了一条两斤多的鲶鱼起来。
“哎,咋尽是这玩意儿!”
叹了口气,才摘下来,他抬手就丢进了水里,扭头跟我扒拉道。
“老汉我今年七十九了,活了一辈子,前前后后,见过吃着玩意儿跳到水里淹死的,没有一百也好好几十了,前两年,甲子村的几个后生不听劝,非得试试,结果全死了,老汉我拉都拉不回来!”
“哦!”
我惊讶无比,芳子她娘说水库里有鬼,感情就是胭脂梅闹的,只是为何只有男人呢,我有些想不通,望着老汉说。
“老伯,这要是遇上个娘们吃了一口,你可就逮着机会了,哈哈……”
老汉一边挂蚯蚓,一边翻了我一眼,瞪着就骂。
“胡扯啥呢,那个婆子会走上半天来这里头,死的可都是带胡须的老爷们,真要是婆子啊,老汉我这把年纪也干不动咯!”
干不动?
我呵呵一笑,心想着这老伯好风趣,如此年纪了还想着婆娘,前倾过身子,往他鱼篓里瞧了一眼,里头全是活蹦乱跳的鲶鱼,惊得我差点没喊出来。
“老伯,咋都是鲶鱼啊?”
“不懂了吧你”老汉唰的一声,将杆子抛进水里,指着浑浊的库水说。
“鲶鱼是底层鱼,大雨过后,水浑,都跑出来吐气,这些年也不知道咋的,鲶鱼一个劲儿的疯长,前些天还见了一条十几米上的,那背脊,黑得跟毛线一样!”
我楞了愣,如此看来,开闸放水势在必行。
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摸起柴刀,起身准备离去,不料那老汉忽然喊住我,说是要给我讲个故事。
“你小子是甲子村的吧,可听说过淮河八骚的故事?”
“呵呵……老伯,你可别风趣了,明明是淮河八绝,怎的到你嘴里就骚起来了呢?”
老汉风趣得很,惹得我呵呵笑了起来,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准备拿烟出来,可惜烟已经成了浆糊。
“我喜欢称为八骚,这八个娘们,个个都是风采卓越,艳绝古今,当中有个叫李香君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老汉将他的旱烟斗递给我,眉飞色舞的说着,我昨天才知道淮河八骚的故事,又何曾知道李香君是谁,于是扒拉了句。
“老伯,你要是问我柳如是,我倒也说得上几句,这李香君还是头一次听说!”
“是有个柳如是的,不过我跟你讲,那颗胭脂梅听说是跟李香君有关,可没柳如是什么事儿!”
皱巴着脸,老汉替我点着火,而后瞅着颤抖的鱼漂娓娓道来。
“李香君有把扇子,上头用人血花了一树桃花,她死了以后,那扇子不知怎的就流传到咱这儿来了,传闻那扇子就是用梅树做得,落到泥土里生根发芽,长了这么一颗果实!”
李香君也来了?
我有些意外,顿觉得八骚齐聚的猜想是对的,挠着脑壳想了想,将烟斗还给他说道。
“老伯,除了柳如是,李香君,你还知道谁?”
“不知道咯,我这泥巴腿子,知道一个就不错了,往后可别再吃那东西了,会死得,李香君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哎!”
他叹息了一声,手腕猛的一抖,将一条金色的鲤鱼直接飞上岸,窜起来就蹦过去,像个孩子一样,抓着鱼乐呵起来。
“嘻嘻,总算是熬到了好东西,来来了,这鱼送你呐,带回去熬点汤,压压惊!”
我心想着整个水库都是我的,谁瞧得上一条破鱼呢!摆手就拒绝他说。
“老伯,这水库都是咱的,鱼你就留着吧,往后想来钓鱼来就是,甭给我客气!”
他有些吃惊的望了我一眼,手里的鱼差点都蹦跶跑了:“怪不得你小子走了老半天,感情是来抓我,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有空来我家坐坐,我给你介绍下孙女,她可不比李香君差哦!”
老汉有点为老不尊,感情她孙女跟李香君一样,都骚得很,我乐呵一笑,挠着头就说道:“行,有机会咱就去坐坐,那梅子树我看还是砍了,别再祸害人!”
告别了老汉,我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延着水库边往回走,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矮子,张芳,佩君,他们担心我出了意外,焦急的围在大樟树下,见我回来了,矮子老远就喊我。
“山哥啊,你跑哪儿去了,里里外外是个人找你,都她娘的找不到人!”
“山子哥,不好了,出事啦,孙宁宁要你明天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