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何馨还在睡梦中,我怕她不让我去,偷偷的溜了。
等到了鬶爨村,毒辣的太阳就晒得我光亮的头皮滋滋作响,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村子里的人就跟他娘的抽风了一般,个个都是戴着插了黄色鸡毛的草帽,扛着农具在田间劳作。
我心急沅星和周领导的婆娘,瞅了一眼几个搔首弄姿的小少妇,摇头就赶到了三清观。
胡海已经等候多时了,沅星和周领导的婆娘也整装待发,我检查了一下所带的物资,带着他们就进了后山。
胡海还是很有本事的,才一个晚上,他就弄来了几张连发的弓弩,箭矢都是用手指长的钢钉做的,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一准就是窟窿。
我跟他走在最前面,尽管是白天,又有烈阳,但后山的林子里依旧是凉飕飕的,随着渐渐深入,路愈发的难走,许多地方都长满了手臂粗的藤蔓,将本就浓密的林子弄得寸步难行。
我抡起柴刀,一边砍着拦路的障碍,一边想着地图,身边的沅星像个机灵鬼一样转着眼睛,到处瞅个不停,而胡海摸出烟来塞给我,拉开一簇灌木说道。
“山哥啊,我咋看这山都邪得很,你瞅瞅这些藤蔓,都是他娘的何首乌,这玩意儿老值钱了,怎么就没人来挖呢?”
我并不认识什么何首乌,呵呵的笑了笑,将一片荆棘劈开,扶着周领导的婆娘慢慢的穿了过去,这时候,沅星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惊一乍的说道。
“哥,你看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你说的阴火鵟呢?”
站直了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只见左侧的树丫子上蹲着一团阴绿的,由于有树叶子挡着,我怕无法确定是什么,不过心里仍然咯噔了一下,转头就对胡海说道。
“快,射下来,可别真是那傻鸟!”
胡海斜了一眼身后的稀松胡须的汉子,低声说道:“炮子,给我打下来!”
我看了看那个叫炮子的,他满脸上全是凹凸不平的坑,想来是小时候患过天花。
盯着那树丫上的一团绿,他摸出弓弩,装了六颗大铁钉,深吸一口气,举起来就射,只听到嗖的一声,那钢钉不偏不倚,哒的一声脆响正中目标。
“好,真他娘的百步穿杨了,炮子,过去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胡海扬起得意的脸,拍了一下炮子的肩膀说着,炮子不敢松懈,举着弓弩小心的试探着往前走,跨过一簇矮小的灌木之后,我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我嚓嚓,还真是他娘的绿色鸟儿,海哥,你看!”
炮子巴拉开几片树叶,抓着阴火鵟的手高高举起,虽然隔了十几步,但我还是看得清楚那鸟儿的身子在发抖,看起来像是没有死透,吓得我连忙大叫。
“快松手,危险……”
话音才落下,炮子手就抖了一下,才眨眼功夫,他突然一声惨叫,连蹦带跳的往外窜,像是要甩脱什么一样拼命的晃着胳膊。
诡异的一幕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他的右手上居然烧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
“啊……海哥,救我……”
胡海脸一沉,摸出斩马刀就冲了过去,对着炮子的手臂就一刀,噗呲一声将他的手臂卸了下来。
半条手臂才落地就化作了灰烬,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快速的摸出弓弩,分散开注意着四周。
我从来没想过阴火鵟会自燃,顿时惊得说不出话,伸手拉着沅星和周领导的婆娘往灌木丛里一蹲,吼了句。
“大家小心,海哥,让炮子兄弟先回去!”
才说完,原本痛得在地上大滚的炮子忽然全身冒火,脑壳就像是被烤热的蜡烛油,松松垮垮的往下掉,胡海吓得不轻,刷刷几声就飞奔回来,挨着我蹲下。
“山哥,这也太他娘的邪乎了,完全不科学啊,兄弟们拼命陪你玩,你得直接了当的说个价!”
在这个节骨眼上,胡海突然坐地起价,我冷哼了一声,环视一周,见在没有阴火鵟便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
“成,给你五万,其他每人两万,嫌少就只有请回了!”
“什么玩意儿,五万,原本以为是五千块,看来老子必须配你走一遭了!”
忽然兴奋到了极点,一蹦三丈高就答应下来,蹲在我身边的沅星却伸手捅了下我的腰,战战兢兢的说了句令所有人都害怕的话。
“哥,鸟儿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的,咱还是回去吧!”
我后背上凉汗如雨,右手摸着柴刀,左右扯下一根树棍子,咬牙说道:“不成,不找到地方,你跟嫂子都会死,继续走,咱小心点就是!”
才说完,身边的大树上就扑腾一下,我抬头一看,只见一直阴火鵟扇着翅膀撞在树干上,也不知道是谁射了一颗铁钉,咚的一声就将它钉在树上。
我壮大胆子瞅了几眼,这鸟儿的眼睛可能是退化了,脑瓜子上只有两个白色的小圆点,想着那天晚上它扑向我手电的情景,我这才明白过来。
“大家不要怕,这畜生白天就是个瞎子,咱都忍着点,不要抽烟,不要烧火,它多光很敏感!”
因为是白天,视线非常明朗,我斜了一眼树上的绿鸟,掉头继续往前走,那些人也是不紧不慢的跟着,等邻近中午的时候,我这才带着他们赶到吊着喻方的那个不毛之地。
留下几人警戒,余下的就坐下来修整,我指着吊在树上飘动的干尸,对周领导的婆娘说道